朱载圳正在
今天他穿了一身蜀锦,正是现今最流行的紫曲水图案。这种锦缎十分珍贵,一匹就不下白金之数,一般为宫廷及贵族女子服饰,但他身上的图案略有不同,颜色不似寻常紫曲水繁琐,较为简单清雅,显然是为这位王爷量身而制。一朵朵娇艳的桃花散落在水面上,波纹涟漪十分生动精致,好一副“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景致,再映着他洁白无暇的脸庞,美得令人窒息。听到推门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触碰到他的目光,上官无伋全身一颤。
这个情景太美!
美到让她沉醉,美到让她心痛。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忘记来这的目的,忘记自己是谁,忘记眼下所有困扰她的谜团,忘记所有不能忘记的一切,久久,久久地沉浸在这份纯粹的美丽之中。
“什么事?”朱载圳平淡地问。
这个问题无情地打破了这份沉寂,也打破了此刻她短暂的幻想。上官无伋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重新意识到眼下让她发疯的种种处境。
“你你没事吧?”她脱口而出,但立即又补充道,“我……我是说你的身体。你最近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很那个。”
“我很好。”朱载圳又低头作画,头也不抬地道,“你这几天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当然习惯!我只是比较……比较忙,所以经常出门。待会儿我也还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很晚……不,可能今天不回来了。”
朱载圳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那个……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你见过了吗?就是那个很像很像……的人?”
朱载圳点头。
“她竟敢骂我,我一生气,就把她给……给打晕了。”上官无伋拼命地搜索着合适的词汇,“现在她正在我房里反省呢!没事的话不要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
朱载圳又轻轻“哦”了一声。
“那我出门了,我还约了人见面呢!”对方态度冷淡,上官无伋说完就讪讪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突然想起手里的东西,又转回来走到书桌旁。
“这个……”她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声音也变得生硬,“我新买的茶叶。是街上那个笨蛋一定要卖给我的,还是最好的西湖龙井。你……你要有兴趣就随便尝尝吧,其实每天喝同一种茶也没什么意……意思。”
朱载圳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上官无伋的脸立即飞起两片红云,看向墙壁上的字画,结结巴巴道:“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我约了人,要……要迟到了!”
话刚说完,她就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朱载圳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书案上的盒子,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愉悦。他拿起了盒子,久久地看着。突然,他洁白纤细的手指一颤,颀长的身躯就倒了下去。
茶叶散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犹如点点落叶,掩埋了那绝世的风华。
“公子!公子!来人,快送王爷回房!”
“姑娘请随我来。”
佩刀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上官无伋走过长廊,往院落地深处走去。这座府邸比起景王府亦不了多少,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在当地必然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地位。
“那天的老前辈是你什么人?”上官无伋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我还知道该如何称呼呢!”
“老爷说他不想重提往日之事,姑娘只需知道他是神刀门弟子即可。”
“莫非他是我师父冷宸风的师兄弟?”
“他是冷宸风的师伯。”
“原来是师公,晚辈有眼无珠,实在失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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