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蒂梵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一众祭祀和自己不也是鼠人吗？为什么同胞要相互残杀？难道这世上还有鼠人敢动灰先知麾下的祭祀？

    蒂梵趴在梅迪森的肩头，看着两侧被浓烟包围的钟楼残骸迅速消逝，面前的景象也清晰了不少：钟楼之外，竟是一片更广阔的废墟！外面竟然是一座废弃的城池，城内处处皆是残垣断壁，断裂的石柱上爬满藤蔓，破碎的花坛里杂草张牙舞爪地探出了头。

    而在目光能及的最远处，越过无数建筑的废墟，是一堵坍塌的城墙。

    城墙外侧，正是次元燃烧弹轨迹的！

    而在坍塌形成的裂口处，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往里头涌来，看不清模样：难道，这些便是祭祀们口中所说，自己的同胞？

    “该死的杂种……”梅迪森显然透过自己的单筒镜看到了远处城墙下方的动静，他挥了挥爪，示意祭祀们停下。

    “各位，史考温废都地面上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他们封死了。不管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钟楼里的，对面掌握的信息都比我们要多，”梅迪森的单筒镜折射着清冽的月光，依次照射在每个祭祀脸上，“不过，我们还有备选方案。”

    诸祭祀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不过，待会可能要分头行动。一队拖住那群杂种，另一队掩护蒂梵撤退。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梅迪森伸出一根利爪，指了指塌陷处边上的一处房区。

    “你是说，走那个人类教堂的地下密道？”一个祭祀沉吟片刻，似乎有些不确定。

    “那帮家伙连次元投石机都用上了，万一密道里有埋伏，跑都跑不掉。”另一个祭祀表示反对。

    “以少敌多，本来拼的就是那微乎其微的概率。我们这二十年来在阴影里躲躲藏藏，本就是被氏族遗弃之人。要不是米斯蒂辛占了一席灰先知的位置，我们早就是死鼠了，”梅迪森语气斩钉截铁，果断而坚决，“这小家伙受角鼠神恩赐，又得到了米斯蒂辛的认可，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这一脉唯一的希望。他值得活下去，帮我们完成未竟的事业。此仇不报，断齿难忘。”

    “此仇不报，断齿难忘。”其余祭祀听罢，也都纷纷应和。

    蒂梵在梅迪森肩上，看着一反常态、神情肃穆的一众祭祀，虽不甚明白他们口中的“仇恨”是什么，更不了解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但听见他们对自己给予了如此期望，心头也淌过一束暖流，颤了几颤。

    “要和我一起拖住那帮龌龊家鼠的，留在原地。剩下的，马上带蒂梵走！”梅迪森把蒂梵放了下来，示意其他祭祀赶紧行动。

    但祭祀们一步都没有动，他们矗立在原地，黑袍遮掩下的眼神锐利如刀，闪烁着嗜血和仇恨的寒芒。

    梅迪森见状，愣了一愣。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来拖住他们，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我走！”

    只见来时的方向，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上的长杖能量奔涌，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袍破碎不堪——是方才坚守在钟楼顶层的灵嗅·桑纳！

    见桑纳安然无恙，众祭祀惊愕之余也松了口气。灰先知米斯蒂辛不在，修为较高的桑纳和梅迪森就是两根定海神针。

    “桑纳老家伙，你……没事吧？”蒂梵看着桑纳黑色长袍破损处未干的血渍，有些担心。

    “少废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磨磨唧唧的！本祭祀命硬得很。要不是太久没活动了，击落几个次元燃烧弹不在话下。”桑纳扯下兜帽，露出标志性的红鼻子，喉头发出隐隐的低吼。虽然他语气十分肯定，但裸露在外的的毛皮都由于高温炙烤而蜷曲萎缩，更有多处触目惊心的伤痕。

    蒂梵吞了口口水，侧眼看向旁边的梅迪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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