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府,绿荷先为朱晚庭、胡香菱两人安排了住所静养。只把那名魁梧中年汉子留了下来,李玄觞坐在黄花梨扶椅中,淡漠开口:“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我会告诉曹参事你染了急病,不治身亡。”
他顿了顿又道:“二是编入敢死营,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是死是活,就全凭天意了。”
那汉子苦涩一笑:“小人并不是刚混江湖的雏儿,敢死营中的规矩,也略有耳闻。死活无非是看长官如何照顾。”
李玄觞双手交叠,轻声道:“我不会刻意和人打招呼,你的死活还不值得本王额外费心,要是三年期满你还活着,那就是你命不该绝,要是死在了关外,自然一且休提。”
中年汉子咬牙道:“小人愿入敢死营。”
李玄觞叫进一名门外的亲卫:“把他送到敢死营,别的什么都不用交代。”亲卫领命而去。
三年后,在历次战斗中失去了一臂一目,全身上下大小伤痕上百处的中年汉子活着从敢死营中走出,见惯了生死的他心中没有怨恨,只有庆幸。
侥幸生还的他带着家人远走他乡,做了个最普通的农夫,终其一生都未再与人冲突动手,直至他年老病死,那些村民都不知道他是一个有三品修为的准高手,只是偶尔提起这个外来的独臂汉子,都会说他是个是个颇有几把子力气的忠厚人。
李玄觞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略微泛黄的手稿,随意翻开一页,上面的内容是已故老将军燕雄轸生前写下的《平边七策》,李玄觞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老将军的字峭拔高古,被尊为军中第一书法大家,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文坛泰斗们也都对“燕书”推崇备至,以至于市面上燕雄轸的真迹达到了一字十两金的行情。
然而,在朔州的将领们中间,老将军最为人所熟知的则是他善于以弱击强,长于奔袭夜战,曾有提轻骑千人夜破西蛮万人营寨的壮举。
在老将军那个时代,晋军多处于守势,燕雄轸是第一个扭转了边境上攻防形势的晋朝将领,正是在他的指挥下,晋军的旗帜第一次深入大漠,通过在他之后一代代晋朝皇帝和将领的努力,最终在六十年前一役重创西蛮,使得边境上迎来了数十年无大战的和平景象。
摊开的手稿上,第一句话便是“以骑破步,正如利刃裁帛,锋须锐:以步当骑,好似垒土塞洪,志须坚。求锋锐者,良马、健卒、利器、勇将缺一不可。求志坚者,阵法、厚甲、器械、血气无一不成。”
其下的篇幅中,老将军详细论述了他的七项对策,一曰穿插奔袭,断其粮草,拔其耳目二曰依势据险,以逸待劳,以众凌寡:三曰孤城不守,游弋环伺,击其薄弱……
洋洋洒洒数万言。归纳起来无非是“步骑兼用,奇正相合。以攻代守,歼敌于野。”十六个字。
李玄觞上半身后仰,靠在铺着老熊皮的椅背上。他已经有了一支可以作为插入西蛮心脏的锋利匕首的精锐骑军,所缺少的正是能够正面抵挡西蛮骑兵冲击的百战步军。
以步兵方阵应对骑兵冲击,除了长矛坚甲这些外物,最重要的是要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士兵,要想阻挡住骑兵对阵型的侵彻,只有用人命去填这一个办法。
正沉思着,樊钟璃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笑容满面,“王爷,好消息,乔朗带着飞虎军已经到了城外了。”
李玄觞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忙问到:“来了多少人。”
“全军都来了,整整五万人呐!”
李玄觞、樊钟璃和青阳军内的中高级将领结伴来到与青阳军大营相距不远的新辟营房等待飞虎军的到来。没过多久,视线中便出现了一支步伐整齐、全副披挂的大军。
走在队伍最前列的黑甲武将驱马来到李玄觞等人面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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