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觞在王府偏厅设下酒宴,既是为了给凯旋归来的樊钟璃庆功,也是给两名远道而来的杰出剑客正式的接风洗尘。
两人不仅是相当出色的战力,更代表着身后两座深不可测的剑道圣地。
菜色偏于朔州本地风格,重油重盐,以牛羊肉为主,却也没少了从南方运来的鲜嫩冬笋和水产香料。
让小丫头杜紫苏食指大动的则是一碟北方冬季绝无仅有的红油大虾,这些大虾自从捞起便用冰块保鲜,一路快马加鞭的送到王府冰窖中冻存。直到今晚被王府大厨敲冰取出仍然新鲜。绝不像一般北地食肆酒楼那样虾色发红,必须用料酒酱油来调味,失了虾肉本身的鲜香。
徐无量虽然是蜀人,却是无肉不欢的性子,对于朔州菜的油腻咸辣也不太排斥,端的是下筷如飞。
柳扶风性子清淡,口味也清淡,宴席上的几碟冬笋菌菇多半进了他的肚子,不知是好奇心驱动还是礼貌使然,身边王府侍女给他推荐的几道本地名菜他也都一一仔细尝过,对大厨的手艺颇为推崇。
这一夜,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徐无量是个酒品极差的家伙,喝的酩酊大醉的徐无量搂着坐在他身旁的柳扶风干脆唱起了蜀地山歌小调,歌声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柳扶风仍然是谦谦君子模样,笑容和煦,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觉得如沐春风,倒像是出身世家大族的风流士子。只是靠在他肩头的徐无量口水直流,让他儒雅俊秀的形象大打折扣。
李玄觞和坐在他右手位的樊钟璃低声的讨论着边防形势,小丫头杜紫苏不胜酒力,嚷嚷着要李玄觞背她回去,看的李玄觞一脸无奈。
绿荷禁不住掩嘴轻笑,杜小姐是被青阳王府上下所有人深深喜欢的开心果,也只有她才能冲淡大敌当前的严肃气氛,让李玄觞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许多仆人私下里都说,若是王爷真的有个如此活泼可爱的亲妹妹才是最好。
李玄觞与柳扶风道了一声招待不周,果真要去背起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屋外寒气深重,李玄觞担心她醉后体虚,染上风寒,于是拿过自己的大红狐裘替她裹紧,横抱着小丫头朝她所居的斜蕉院走去。
寒风掠过琼鼻,杜紫苏有几分酒醒,强撑着睁开惺忪醉眼看到那张令自己心安的熟悉面庞,小丫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沉沉睡去,睡颜甜美,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两个好看的小小酒窝。
屋内徐无量终于松开柳扶风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左手拎着半坛安陆美酒,右臂在半空中一阵指点,含含糊糊道:
“魑魅魍魉,徐某一剑斩之,嗝……那边的姑娘芳名为何啊,嗝……”
他背后剑架上那柄宝剑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了,翻了个身从托板上滑落,剑尖几次点地跳到他身后,缓缓旋转了两周,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柳扶风放下酒杯,有意无意的指了指徐无量的后脑,那柄宝剑便连鞘跃起,与徐无量几乎等高,剑柄不偏不倚的敲在他后脑正中。
先后两道砰声传出,第一次显然来自被自己的宝剑“偷袭”的徐无量,第二声则是他手中酒坛落地,酒水陶片四溅。徐无量睁圆了眼睛,勃然大怒:
“好你个虬柙,竟敢以下犯上!”
那柄宝剑仿佛恶作剧被撞破的小孩子,忙不迭蹦到柳扶风身后不敢出来,只露出小半截剑柄。
酒醒大半的徐无量看着柳扶风身后探头探脑的虬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还敢勾结外人谋害自家主子了,看我不把你回炉炼成夜壶!”
虬柙马上飞到距柳扶风最远的角落试图撇清关系。
柳扶风含笑开口“徐兄,你这柄宝剑真是灵气十足啊。“
徐无量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蓦地他警惕的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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