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姬凌生在西山密林听到乌鸦叫了四声。
他儿时曾听说乌鸦叫唤素来是不吉利的,当时引以为笑谈,毕竟思岳城也见不着这种鸟儿,成为修士后就不以为意了,如今听到那略微瘆人的叫声,纵然不予理会,但总感觉接下来的运气不会好,兴许会见到不如意的事,不过南下没见到墨清歌已成遗憾,再多添一两桩坏事也无所谓。
原本他早该脱离西山乃至思岳地界,半途忽地记起藏在山涧下的石龟,便又折道回去,盘算着打探一番虚实。
青山绿水依旧,廖无人烟之地,除却四季变换的绿意盈缺,再无更多差异,跟他当年所见,依稀仍是那个样子。
姬凌生本想劈山抽水,将整个石龟翻个底朝天出来,好看个仔细,但见过山间的祥和景象后,又舍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纵身钻进水底。昏暗中他眉心的第三只眼闪着金光,像在水里打了灯笼,其实他站在瀑布上方即可洞悉到水花下的种种状况,但他猜测以现今的地秘境修为,靠近石龟后没准能产生些许异象,结果无事发生。
游过瀑布水帘,姬凌生如愿见到那个硕大的石龟脑袋,见识过狻猊囚牛等等龙子后,他自然而然将这头衔着石珠的大龟称为赑屃,也是龙生九子之一,当年他觉察不到赑屃有何异常,现在倒是能洞悉到,这头龙子并未死透,赑屃体内有股蛰伏的生机在天眼凝视下无所遁形,仿佛蜷缩在石底下或壁缝里的草芽,只等来开春破土而出的一天。
姬凌生难以确定这头异兽何时会苏醒,更揣度不到它为何化作石雕,这儿离鬼山不算太远,或许能跟血灵池潜修的高人搭上关系,无论如何,这些都跟姬凌生扯不上关系,满足好奇后,他无意再延宕,催促着黑风快步离开。
落实在脚程上就快得有限了,姬凌生大可以一日千里的御空飞行,黑风却不乐意,头次飞越山梁时它还快活得摇头晃脑的,恨不得永远省时省力的在天上飘着,后来再来两次就受不了了,四脚离地后就开始犯头晕,垂着脑袋哀鸣不止,姬凌生看着它霜打茄子的颓态,忍不住噘嘴嘲笑了几声,立刻引来一阵哼哧哼哧的抗议声。
一人一马只好步行回中土。
这样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去,等回到中土怕是又得好几年,姬凌生不声不响地想出一个办法,并且不动声色地实施起来。他即将破入地秘四极,整日来基本无需睡觉,打坐即可恢复生息,黑风却不同,雷打不动的一天不睡满四五个时辰不肯睁眼,于是乎,姬凌生便趁它熟睡之际,扛着它凌空赶路,蒙在鼓里的黑风睡梦里还流口水呢。
不过时日不长,兴许腾空时风声太大太重,黑衣冷不丁被冻醒了或吵醒了,总之
是不情愿的醒来了,睁眼一瞧,发现主子举着它的腰部,而头和屁股两头重,向两头垂着,罡风不停扯着皮毛刮过,黑风一颗心霎时间差点跳不动,当即吓得咴咴大叫,不住挣扎,害得姬凌生挣脱了手,险些让它坠落到山间。
打那以后,黑风就成天挂着深闺小媳妇不得宠的幽怨神情,试图让姬凌生感到由衷的愧疚,姬凌生自然是技艺娴熟的戏子,装得痛改前非的模样,只差举着三根指头无愧于天地的立誓保证,黑风又没什么心眼,居然信了他的邪,不料当天夜里醒来,就发现自己战战兢兢地从高空中惊醒过来。
至此,黑风和姬凌生赌上了气,四处躲着他,睡觉时候也提防着他,好比是溪流的两条河岸,只要流水不逝,就终究合不拢一块。
在黑风出完这口恶气前,姬凌生只得很不好意思的讪讪然笑,且笑容不能让小黑见着,不然这禁足禁言的刑期还得往后延长,对一切无需道明的罪行,姬凌生供认不讳,但丝毫没有自省的觉悟,他只省悟到自己做事不够麻利,小黑将醒未醒的时候没有及时停住,又或者应该早有预备,将透体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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