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6 魂之霖,时之歌(第1/2页)  未央之时,源起之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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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互利共赢,”在被朝阳遗忘的遥远高空,羽扇纶巾的“诗人”容光焕发,立在现实与梦幻的桥头侃侃而谈。“除去它,我们都少了一个麻烦。”

    身后那人盘膝端坐。他穿着古朴的道袍,半旧的拂尘搭在手臂上,典雅的道冠下瘦弱的脸庞隐没在浅浅的影子里。他的眼睛像玲珑月下的两点寒霜,具备令人窒息的冷艳美感。在他的注视下,风儿也不再喧嚣。

    “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他的声音宛如春天的泉水,温暖而悦耳,清脆而动听。

    “诗人”耸了耸肩,俏皮地摊开手歪过脑袋,愉悦地说:“我哪次说话不算数了?”然后,他随意踏出一步,便踩在了云天的肩头,沉浮在虚实之境界。

    他的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朴素的陶罐,陶罐里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十分之一拇指大的银珍珠。只见他踮起脚尖,旋转着身子,时不时从陶罐中抓起一把银光,天女散花似的将它们播撒。他像一个播种的农人快乐地哼唱起歌谣,而他手中的陶罐,就像幽深幽深的回廊,把不定藏了多少的秘密,要用悠长的时间慢慢叙述。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银珍珠,在半空化作了迷蒙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下来。

    林坐在仙宫的边缘,出神地望着这缥缈了天地的雾雨。

    慈悲的雨水轻柔地抚慰大地,将残余的火焰和白帝城焦黑滚烫的地面变为清凉。入目的尽是疮痍,往昔的熙攘与荣光在废墟下凋零。他不禁想问,这姗姗来迟的雨水又能改变什么呢?

    带着陨落的金乌,使徒们卷着金色的烈焰消失在遥远的天边。龙祖昊天孤独地站在神龙的头顶,充满希冀地凝望着在细雨润泽下闪闪发亮的白帝城。

    “啊,老友,是你吗?你果然还是出手了。”

    哪怕是在最疯狂的神话中,也罕有这样的景象。

    雨幕,划开了现实,天空,倒映在大地。

    现实的伤痕像老树身上开裂的口子,流出散发荧光的银白浆液,那浆液覆盖在白帝城的残躯上,抖动着,翻滚着,起伏着,像一块白布下无数个人在用尽全力地舞蹈。

    时间就如同一根绳子,从不可考证的起源伸向无法预言的未来,途径我们的昨天、今朝和明日。这根绳子上面有无数长短不一的绳结,每一个绳结都代表时间的流逝。顺着绳结增长的方向,一双命运的巨手推着我们前行。

    而现在,这双巨手却将绳结沿着相反的方向依次解开,我们的身上陡然一轻,时间也缓慢而坚定地回溯,顺着追忆走入过往的回廊。

    如梦似幻地,白帝城的建筑像树林一样拔地而起,从一的无暇银白,被赋予了多的精致色彩。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生长在最恰当的位置,与昨日的模样分毫不差,似乎就是用时间的模子刻出的翻版。

    这,同时是灵魂的国度。

    被命运垂青的平民、战士、修士,他们破碎的灵体自白帝城和仙宫升入迷失之门,又寄于雨露之中重返埋骨的大地。

    雨水落在地上,在浆液中汇聚起来,与现实的原液融为一体。然后,在林的一片茫然和目瞪口呆中,数万道身躯摇晃着直立而起,银白的浆液化作身躯、毛发和衣物。已死之人重回现世,不敢置信地检视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抚摸着自己分毫未变的脸庞,复生的惊喜和未知的恐惧交织在心头,难以言喻的生命之重令他们嚎啕大哭。

    朝日慢吞吞地爬升,天边由赤红转为金黄。地面的银白逐渐退去,雨水也逐渐稀疏。

    在雨中静默的昊天幽幽长叹,向着高天致意。

    那银色的珍珠,是化作精石的灵魂。那漫天的细雨,是灵魂之水的物形。

    葬身太阳的灵魂穿越迷失之门重归凡世,消弭于“虚”者却永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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