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便是江湖,有江湖就有正邪,天地大道为了平衡正邪,便衍生出快刀斩乱麻的武者,于是有了侠、有了魔。
侠之大者,一剑救天下,魔之大者,一刀灭天下,所以无论侠还是魔都是出世者,真正求生存的黎民百姓,不喜欢侠,也不喜欢魔,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衣穿,有饭吃,看着子孙平安的长大成人,一代代的延续下去,这才是剑老所说的那个“君”,人间的真情,天地大道。
秦轩徒步而行,他没有目的地,只是一味的走下去,渐渐的不再想出世入世,不再想什么天下盟,不再想“半缘修道半缘君”,看着一个个忙着生计的人,听着一个个或悲或喜的声音,他花光了身上的银子,便上山砍柴换一口吃食,在冰冷的河水里将自己清洗干净,困了就靠在树下睡一觉。
人生于天地间,要活下去便要吃饭,要同其他人交流便要穿衣,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秦轩走了一个多月,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前他可以几日不食也无事,如今他像常人一般每日三餐,吃五谷杂粮,吃糠咽菜,可是他对住还没有切身体会,更不要说行了。
人活着便要吃穿住行,有吃有穿还要有住的地方,秦轩不再运转功法抵御严寒酷暑,换了一身粗布的短衣,走进村镇出苦力打短工,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伙计,睡大通铺,闻着各种刺鼻的味道,听着普通人的辛酸苦乐。
什么是行?是身体是灵魂游走于天地间,是为了吃穿住,也就是欲望,几个月普通人的生活,秦轩也有了欲望,吃顿好的,穿的暖些,住的清净些,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欲望,如今却越来越强烈,强烈的几乎让秦轩忘记了自己是天下盟盟主,是那个带着兄弟灭了暗堂、灭了幽冥教和天巫教、击败诛魔联盟的天下盟盟主。
秦轩压制着对于自己来说最简单不过的欲望,继续行走在一个个村镇,皮肤黑了,目光也磨的没了神采,除了那一头醒目的雪白长发,他已是一个寻常人,即使有着白发,也没人再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白魔。
一个婴儿出生了,带来了生命的喜悦和希望,一个婴儿会走了,家人看到了更多的希望,这个孩子去学堂,那个孩子去田里耕作,这个青年入伍了,那个青年婚配了,这个中年人成了一县之主,那个中年人失去了亲人,这个老人子孙满堂,那个老人孤独的离去,时间如水,欲望便是舟船,载着人流淌。
秦轩走着,一伙人抢了一个姑娘,家人苦苦哀求,秦轩漠然的远远看着。
两伙人厮杀,闹出了人命,衙役来了,反而抓走了被杀的那伙人,秦轩漠然的远远看着。
路遇一伙盗匪,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一个铜子,盗匪立刻对秦轩又打又骂,秦轩漠然的承受着。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欲望会怎么样?秦轩不知道,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欲望,从吃到穿到住到行到行侠到杀人,欲望越来越多,仿佛要出窍了一般奔涌而出,秦轩依旧如出家人般压制着。
远安码头是一个大的粮食转运码头,秦轩已经在这里做了三天,将大船上的粮食卸下来,搬到船上,再运往各地,扛包也需要技巧,否则白费力气,秦轩学了半天,总算知道腰怎么用力,上身要弯多少度,才能扛更多的粮食。
码头上运粮的船只排队,搬运粮食的苦力要五更天从木板房起来,快三更才能睡,秦轩不是扛最多的,也不是扛最少的,却是最轻松的,也是最快的,他的身体壮实了些,每日吃馒头就咸菜喝骨头汤,肥肉甭想长了,只能长点腱子肉。
每天晚上歇工了,秦轩都要跳进河里游几圈,别人都是羡慕的要命,干了一天的活,哪里还有力气洗澡游泳,因此秦轩也成了众人吃饭时调侃的对象。
“镇啊,你看你也姓秦,头发也是白的,你再看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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