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姜屿早已遣走所有人,独坐在主位上沉思。
赵鸣说是她想出的妙计,用两万人打得五万敌军落荒而逃;是她提议带兵前来接应他,帮他攻破敌军后方的防守,让敌人乱了阵脚;是她放了那两支箭,先她一步杀了敌将……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他们分别两个月,别说刮目,他甚至都快不认识她了。
“王爷。”帐外传来声音。
“进来。”
帐帘被人打起,她从外面进来,已换作一身干净的衣裳。
男子的衣袍宽大,若不是刚见过,让人很难想到宽松的衣袍下会是怎样一副玲珑身姿。
华盈寒站在帐中,站得端正淡漠,她在进来前连头发都簪子绾了起来,自认浑身上下没什么看头,而且比起她这个人,他更有兴趣的应该是她做过的事。
华盈寒面容平静,心里早已七上八下。
“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气温和得出乎她的意料。
华盈寒抬眸,摇摇头。
他接着问:“为什么要躲?”
“因为……”华盈寒轻言,“不想让王爷知道。”
姜屿眉宇轻锁,“你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知道的?”
华盈寒沉默了一会儿。她方才是想撵走他,替自己争取些时间思考对策,可是她失算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奴婢不是怕王爷知道,而是担心王爷知道之后,会觉得接受一个婢女的好意有损颜面。”华盈寒一本正经地叹,“我们做下人的,不能让主子为难。”
“伶牙俐齿。”姜屿神色一凛,“冲锋陷阵的本事哪儿学的?”
“帮王爷杀几个敌人而已,以奴婢的武功还用得着另学吗?”
“箭术呢?”
“跟着师傅打猎练的。”华盈寒对答如流,“师傅严厉,奴婢从不敢马虎。”
她爹的脾气出了名的厉害,即使她从来只知听话顺从,也没少挨父亲的责罚,她出神入化的武功和箭术都是在军棍下练成的,是一顿一顿痛出来的……
姜屿步步逼问:“退敌之计又如何解释,也是跟你师傅学的?”
华盈寒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个就不简单了。”她轻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的是这儿,聪明是天生的。”
她唇角微微上扬,但是她在笑,他却还是那样严肃。
她也不知自己的解释能否糊弄得了他,可无论她做的事有多出乎他的意料,都是在帮他,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刺客会放着他不杀,反过来帮他杀敌?
华盈寒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垂下眸子,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奴婢只是想帮王爷……”
“本王没有怪你。”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替他、替大祁解燃眉之急,他怎么会怪她,或许是他习惯了这样与人说话,居高临下,让她误以为他在生气,在质问。
姜屿起身朝华盈寒走去,站在华盈寒面。
他一看她,华盈寒也忍不住抬头。
两个月前,他离开丹城出征的前一晚,也这样瞧过她,那时天色昏暗,他看得不太仔细,不像今日这样清晰。
一张如皎月般清丽的瓜子脸,没有令人厌恶的浓脂厚粉,也没有仗着几分姿色便想以色侍人的媚俗,而她也做不出那些谄媚迎合的事……
姜屿每每离她这么近的时候,华盈寒都会心生警惕,她自知自己没有他会藏心思,她看不透他,他却常常能拿捏住她的想法。
这个节骨眼上,她诚然怕了,不敢让他久看。
华盈寒微微挪动脚步,往旁边走了走几步,结果她一动,他也动,二人不知不觉地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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