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显一丝杀气,唯有残留的浓重妖力,撕扯出一道道碎星般的幽光。
明眼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在逃,三个在追。
但在这以玄皞传说著称的抚州城内,又怎会有妖物这般放肆,光明正大地在天上游荡?而且看那三只不可名状的残影,倒不如说是横冲直撞来得更加恰当,要是让哪位捉妖的仙家逮住,怕后半生只能去皮串在炭火上草草度日了。
穆爻回过神,看了自己手上只剩上半截的酒坛子,无奈地随手将它扔在一边。却不想半截酒坛有自己的想法,落在瓦片上打了个滚,从六璃塔上含泪殉情,与剩下的碎片共赴黄泉。
“呯……”四分五裂。
快乐的是酒坛,悲伤的是穆爻。就在酒坛子落地的刹那,穆爻看到两个影宗的弟子正朝着这边一寸寸靠近。听到声响,两人不约而同被吸引了视线,朝穆爻看了过来。
“大师兄!”
“大师兄!”
“……”穆爻眉心一蹙,提起身旁的长剑,身形一晃消失在六璃塔上。
玉安街花灯如昼,而与玉安街仅隔了一条河的街却格外冷清,就连从暖冬里醒过来的草虫的嘶鸣声,都穿云裂石,如雷贯耳。若不是两侧房屋中还透出些许灯光,误闯的人会以为这是一条鬼街。
月黑风高,这样寂静的街上,最适合做一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
穆爻两者都不在乎,谁要偷鸡摸狗杀人放火,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找这样一条毫无生气的街,单纯是为了方便甩掉紧跟其后的影宗弟子。
他看中了一条黑得发亮的死胡同。
揣摩影宗的心思,在他们看来,穆爻绝不会自暴自弃自断后路,钻进死胡同让他们逮个正着。可六长老也曾说过,反其道而行,有时可颠倒乾坤,破解危局,出了玄皞门,原来的方法只能叫伎俩,真正的方法还得靠脑子想出来。
想不道这个整天弄鬼掉猴小老头的话还有那么一点精辟,之前确实小看他在人生哲理上的造诣了。
穆爻还没有抬步进胡同,一只野猫“喵”一声从胡同里窜出来,掀翻满地的箩筐朝着穆爻“呲”地露出凶状。却听穆爻手中长剑“嗡”地鸣响,那野猫瞬间被吓得炸了毛,腆着脸轻“喵”了一声,十分乖巧地向一旁挪开。
然穆爻意不在此,那只野猫窜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胡同里有别的东西。
“出来。”
长剑一挥,指向暗处。
胡同里传出一阵翻坛倒罐摩擦的骚动,接着一张狐狸面具显出了轮廓,妖异的红眸,以及如火的红衣。
四目相对,却无话可说。
沉默片刻,带狐狸面具的姑娘撇开眼,弱弱先开了口“好……好巧……”
未等穆爻开口,狐狸面具姑娘垂眼,眼珠子一动,先梨花带雨如泣如诉起来。
“仙家且手下留情我本是山中的一只野狐百年前被书生所救后误食仙草化作人形特来寻人报恩求仙家看我纯良网开一面我日后定安分守己专心修炼争取早日成仙造福苍生。”
“……”穆爻看她抹着面具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听着她背台本式毫无顿挫的语气,无奈把剑收了起来,平静道“仙门里藏书阁里,也是有这种画本的……”
娇滴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接着听到一个清然的声音,平静地尴尬道“啊……是吗?”
说话间,各色妖力混成的骇浪自街另一头隆隆而来,霎时残云积聚,风声疏狂。妖火照得街市惨白一片,房屋门口悬挂避邪的铜镜发出清脆的开裂声,平日不敢露面的各种小妖,纷纷从各种缝隙角落里钻出来,敲锣打鼓欢度佳节。
“嘘!”
狐狸面具的姑娘顿时紧张起来,拖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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