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窟是不过船的，这在方圆千里是个共识。今日却稀罕的来了两位客人，指名点姓的要过那片石窟，倒真是生了怪事了，还没到早饭，这消息就传开了。

    “万鬼窟？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冯小二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么些年也没听说过有活人从那里出来过。这么说也不对，终究还是有一个人走出来过的。

    “水中霸王，你敢去吗？”扎成堆的船夫里，有一人打趣道。

    “把你家闺女拉出来让我睡一个月，我就敢去。”冯小二光着膀子，皮肤黝黑，很难想象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也能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闹成一片，但也没人会说什么，少年的胆识和水性摆在那呢，要不怎敢给取个水中霸王的绰号。

    “你小子还能耐的不行，毛长齐没？就想着睡人家闺女。”

    “要不然掏出来比比，谁大谁做主。”小二不服气道。

    “快看，来了。”

    小二打眼看去，远远的走来一老一少。

    周围一圈船夫也没了斗嘴的心思，抱起膀子，就想看看要去敬万鬼的是哪路神仙，顺便再瞧场闭门羹的热闹。

    一老一少走近，老的摆着一副臭脸，少的抱把剑鞘，背着一把木剑，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停在小二身上，小声问，“你是水中霸王吗？”

    小二没吭声，盯着少年怀里那把剑鞘看了许久，突然就开口道，“上船。”

    疯了，这孩子绝对疯了，扎成堆的船夫没瞧成热闹，反倒被小二一句话惊到。“小二，你不要命了？那万鬼窟是什么地方，阎王去了都得打冷颤。”

    正解开铁索的小二咧嘴一笑，“我就去试试，万一成了，你不得把闺女送到我家炕上啊。”

    良言难劝寻死的鬼，就是可惜了一颗好苗子，将来未必就不能独撑这片江河。

    竹筏顺水漂流，魁梧老头坐在前面眼睛始终盯着一个方向，两个少年躲在后面各有各的好奇。

    “你叫什么？”少年问。

    “冯小二，你呢？”

    “刘庆阳。”

    冯小二撑起竹篙，前面一大片都是急流，倒是不用费多大力气撑船，但难在保持好竹筏的平衡，要不然三人很容易掉进水里，被急流一冲就没了。一般的船夫撑到这就算尽头了，对他而言，这才是。

    “那万鬼窟到底是什么地方？听他们的意思都很不想让你去。”刘庆阳往中间靠了靠，尽量让竹筏保持平衡，他的分量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把鞘绝对很重。

    冯小二脸上很认真，一根竹篙左右拨弄，使得竹筏在急流中也不显得那么摇晃。过了急流这才深深喘了口气，放下竹篙，盘膝坐在刘庆阳对面，任由竹筏随水飘动。

    “一段很长的石窟，里面暗不见天日，以前也有胆大的进去过，但从来没见人出来过，后来便传开了说那里面闹水鬼，倒也不是胡说，那片地方之前是准备开水坝的，后来坍塌压死了万余人，一到晚上整个石窟里都是鬼光，胆小的人瞧一眼都会吓死。”若不是当初偷偷的跑去瞧了一晚上，也不敢说的亲眼所见。不过水中有鬼还是很难让他信服，毕竟跑了四年的船了，要真有，早该掀了他的船了。

    刘庆阳想起前段时间拖他下水的那只水鬼，不由挠了挠头，这东西是真有，而并非有人胡诌。又不敢想象万只水鬼聚在一块的场景，偷偷看了魁梧老头一眼，小声问，“那你还去？”

    冯小二回头看了魁梧老头一眼，目光落在巨鞘上，“我认识这把鞘。”他至今都记得爹临走时带的那幅画，他娘倔，忍着眼泪说走了就别再回来，回到家就躲着他哭肿了眼，果然是没回来，一去十五年，熬到他娘入土也没回来过。后来听村里老人讲了一件事。

    “有个中年驼背接了个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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