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府里,从大门,仪门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和世美堂灯,点的两条锦龙一样,驱散了黑夜。
龙玉仍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年夜饭,母亲父亲龙玉龙婉薛禾苏君白皆在一桌,一溜下去都摆着大圆桌,凡玉龙堂的兄弟没有亲人的都在龙府一起过年了。
龙玉带苏君白给母亲父亲看了,父亲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深情的看着母亲似撒娇的语气道:“我全听姐姐的。”父亲比母亲小一岁,青梅竹马,小时候起父亲就追在母亲身后姐姐姐姐的叫,这么多年了一点没改。
母亲嗔怪的斜了父亲一眼,后细细地瞧了苏君白,又与他说了好些话,苏君白表现得乖巧懂事又聪明过人,是个有个性的好孩子,只是身世苦了点,母亲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直叫心肝儿。
母亲拉着苏君白的手说道:“好孩子,你以后就叫我娘吧。”又嘱咐龙玉说:“君白这孩子只是命苦了点,他是个有智慧又明白的人,比许多人强得很,你一定好好待他。”
龙玉和苏君白双双给母亲父亲磕了个头,龙玉谨记母亲的话,连连点头答应,苏君白则爬在母亲腿上唤着娘亲。一片祥和温馨的氛围。
龙婉一直安静地吃饭,开始并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见龙玉把脖子上的玉都给苏君白戴了才明白。
她笑道:“母亲又多了一个儿子,我现在有两个哥哥了,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两个姐……”
母亲忙轻轻捏着她的脸,笑说:“你快别说她了,又不是不知道她有那种痴病,她和你哥哥不一样,她一向是个没心的,年三十晚都不回家吃饭。过完年后就又去御学府了,这一去就更没人劝着她了,她犯病死在外边我又能如何,我何曾指望过她!”母亲眼圈渐渐红了,伤心起来。
大家忙安慰她,说:“大过年的,何苦说些死了活呀的,招了晦气。”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年初一天刚一亮,龙凝澈就噼里啪啦的回家了,她浑身潮湿潮湿的,像是被霜雪打湿的一般。难为她大冬天里不知去哪里捡了一纱兜落花,洁白的模样倒像梨花,看时却是白色梅花。
她一言不发,搂着花直接回到彩云院自己房间里,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落花,哭了一整天。晚上搂着她的花睡觉,白天则一直哭,有时还和那兜花说话。
母亲见了她这样子难免又伤心起来,和龙婉一同去了她房间劝她,只说:“你到底还是小孩子,人和花到底不一样,你何苦哭成这样?”
龙凝澈把花放在心口轻轻用手拢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床顶,半天开口道:“你们生下我,给我带来了痛苦的同时,也造就了你们自身的不幸。”
母亲听她说这话,哭着急着用手锤着她的床,对龙婉咬牙道:“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又扭头对她说道:“你不用怨我生下了你,你竟拿一把剑杀了我,是正经!”
龙凝澈哇一声大哭起来,伸手搂着母亲,哭道:“娘,我不是,不是怨你,我是心疼你,你怎么说这话吓我,你怎么不懂呢!”母女二人相拥着哭着。
龙婉在一旁道:“母亲你怎么也跟着她哭,她这正经是痴病又犯了,你快别理她了。”
龙凝澈一边抹泪一边抽泣道:“我没事了,我好饿要吃饭。”
母亲赶忙笑道:“好好好,预备着呢,起来就能吃。”
龙婉在一旁笑着指着那些花,道:“你吃饭要不要带上它们呢?”
龙凝澈连忙用手嘘她,轻声道:“不要不要,她们正睡觉呢。”这话一出,母亲和龙婉忙用手戳她的脑袋,笑骂道:“你阿!”
吃完饭,龙婉悄悄拉了龙凝澈来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坐在床上。龙婉很少这样亲近她,所以凝澈很开心与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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