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日,松11的三位少年返回学校已经整整天了,也在床上躺尸了整整两天。
三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偶尔下床恍恍惚惚啃片面包,泡杯泡面,稀里糊涂吃完后又翻上床睡觉。直到这天傍晚,邹游用钥匙拧开了他们寝的宿舍门。
扑鼻而来的是弥漫整个房间那种吃完泡面残渣没有倒,碗没洗的腐臭味,在空调暖气的温室培育下疯狂滋生着各类细菌,周遭漂浮着的颗粒物肉眼可见。
邹游捏住鼻子,用手嫌弃地扇动空气:“我勒个去~怎么臭成这样儿。你们难不成都已经死翘翘尸体腐败了吗?如果你们变丧尸了,提前吱个声,我好立马撤离。”
他开灯开窗,把空调从制热调成换气。就算在这个过程里冷风灌了进来,床上的三人也纹丝不动。
“你们仨年龄加起来都60好几的大老爷们,还这般矫情,丢不丢人?”邹游一边训斥,一边收拾屋子清理垃圾,洗刷碗筷,就像海螺姑娘似的。
阳光首先从床上坐了起来,悲情喃喃:“远儿,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现在还不到月,你要插茱萸还得等半年。”
纳兰一头棕色头发乱得像枯草搭的鸟窝,他把头伸出蚊帐,无精打采耷在床沿栏杆上:“远儿酱,いま、会いにゆきます(电影名《现在,好想见到你》)……”
“别以为我没看过那电影,人家是死了老婆。远儿是留学出国,你这家伙怎么一嘴的晦气。”
郝强的床上传来他哭天嚎地的声音:“我的远儿啊,远儿啊。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远儿啊。就这样被个金发碧眼的大洋妞给拐走了啊~~八d,就真有这么大诱惑力的吗?你就不能听那个6b华裔妹子的话,和她一起回国发展的吗?”
“强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两天躺床上对李行远脑补出了怎样的剧情,但凭直觉,我建议你全打上马赛克,否则会被警察叔叔给带走。”
松11三人同时唉声叹气。
“全体都有了!起~床~”邹游拿出当他们教官的威严作风,然而三位少年继续神游外太空,置若罔闻。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邹游从包里掏出他特意携带的军号子,鼓起腮帮子在屋里吹响了起床号~振聋发聩的号声在狭的房间里反复回响,几乎形成声波的旋涡。
“停停停停停停!我们起床,我们起床!”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下来的。
邹游停下吹奏,笑曰:“咱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德服人。”
纳兰:“我觉得动手也挺好的。”
邹游挽起袖子亮了下膀子上的肌肉,抖了三抖:“你确定?”
纳兰权衡了一下敌我实力,决定施放苦肉计。他皱着脸,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不知何时制作的装着李行远大头照的相框,照片里的远儿喜笑颜开,微微露出白牙,眼睛闪烁着可爱的光芒。
纳兰把原本摆在神龛上的《线性代数》丢到地上,将相框供了上去,注视着微笑的李行远:“远儿~你才走三天,就有人在我们寝为非作歹,要对我下毒手了。也许他一拳头打过来,我就,我就要下,下到南太平洋去陪你了~”
然后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的每个字都是拼音一声调念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阳光走过来,也望着神龛上的照片,随手拿起纳兰桌上的打火机和香,点上三根,插在神龛前的香炉里,眼神中尽是柔情:“也不知道,远儿你在那边,会不会遇到油条欺负弱鸡这种情况。如果有,你就托梦告诉我或者你姨,我们过来帮你打他。”
邹游双手抱于胸前,看着他俩,冥思苦想:“我总觉得,这画面和这些词儿,哪儿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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