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坚循声来到这户人家，敲着紧闭的木门喊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谁呀？”里面传出一个老太婆苍老的声音。

    “过路的，讨碗水喝。”申少坚答道。

    里面再无应答，稍停了一会，只听见老太婆大声喊道：“老头子，外面有人敲门，你出去看一下。”

    伴随着一阵缓慢而又琐碎的脚步声，门开了。

    申少坚一瞧，是一位身体佝偻，年近七旬的老汉出现在面前。

    “老人家，能讨口水喝吗？”申少坚施礼说道。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老汉向申少坚侧过一边的脑袋，用手罩着耳朵喊道。

    老太太坐在房门前，用手里的拐棍敲着地，喊道：“他说他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你让他进来吧。”

    老汉“噢”了一声，转过身来，带着申少坚和太子，蹒跚着走进了院子。

    “老婆婆，多谢了。”申少坚来到老妇人面前，施礼说道。

    “老头子耳朵聋，我眼和腿脚不好使，客官你莫见怪，那屋里有热水，你自己去倒着喝吧。”老太婆边说边用又用拐棍向后指了指。

    “哎，我自己去倒。”

    申少坚到屋里以后，接着就扫了一眼，看到屋里破乱不堪，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而且还有一种闻起来让令人作呕的味道。

    老头弓着身子，提起地上的水壶向放在破桌子上的两个泥陶碗里准备倒水。

    “大爷，我来吧。”申少坚接过水壶。

    老汉也没谦让，顺手将水壶递到了他的手里，而后转过身子，径直走到土炕上坐了下来，又吼吼的咳个不停。

    申少坚一看到碗里厚厚的污垢，早已没有了喝水的欲望，但如果就此出去，又怕老汉觉察出自己嫌弃人家，为了不失了礼节，他象征性的倒了一点水，端着来到了院子里。

    太子刚要接过来，申少坚知道老太婆眼神不好，便指了指碗，向太子摇了摇头，太子看了一下，也做罢了。

    “老人家，这镇子的人都去哪了，怎么会没人住呢？”申少坚问道。

    “你说这镇子的人呐，”老太婆答道，“都跑到山上去了，没人敢在这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

    “被那些强盗祸害怕了，都躲起来了。”

    “山上有强盗？不是说是大顺军的兵吗？”

    “是有大顺军的兵，可他们没祸害咱老百姓。”

    在这里，申少坚又听到了一种不一样的说法，很是感到纳闷，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说道：“这镇子前面的两座山呀，东边的叫凤凰山，西边的呢叫仙人山，前两年，那仙人山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强盗，这些天杀的，动不动就下来抢人抢粮，唉，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大闺女呢，弄得这里不得安生。前些日子，来了一伙大顺军的女兵，她们住在了凤凰山上，经常下来帮着镇子的人挑水，劈柴，有时还给我们送些粮食，大爷长，大娘短的，可贴呼人了。”

    说到这里，老太婆歇了口气，又说道：“后来，她们听说强盗的事，就在她们住的地方修了一座寨子，让这里的人都住过去，说是保护我们，这不，镇子就空了吗。”

    申少坚点点头，问道：“那您二老为什么不搬过去呢？”

    “唉，”老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一个耳聋，一个眼瞎腿脚不方便，爬不动山喽，咱不去给人家添麻烦，再说了，就是强盗来了，这两条老命又不值钱，他能抢着啥东西呢？”

    申少坚的心中感到有些酸楚，情不由衷的也叹了一会气。

    太子听得痴迷，看到两个老者的确可怜，便摇了摇申少坚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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