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坚和太子跪在岸上,对着逝去的河水哭祭了一番后,又背上包裹,牵着太子,踏上南行之路。
两人没了马匹只得徒步,又知李过追的紧,害的申少坚和太子大路不能走,只好白天睡山林,夜间寻小道,渴了喝些山泉水,饿了打些飞鸟野兔充饥,一路打听着前往泰安州的方向,受尽了磨难。
几天下来,穿了不少山林,走了百多里地,两人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申少坚的脸上乱糟糟的长满了胡子,太子的脚也磨出了血泡,弄得两人疲惫不堪,再观其形象,依然活脱脱的一幅乞丐的模样了,就连在山林中遇到的几股强盗看到他们这幅样子,都不忍心去抢劫他们,甚至连盘问都不盘问就放他们过去了。
太子的脚疼痛难忍,申少坚把他背了起来,可远路无轻担,这七八十斤的分量甭管压在谁的身上,凭你是铁打的汉子,时间长了,也是难以负重。
走过一条山道,去路已被青山隔断,望着落日黄昏,申少坚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唉,难道苍天真要绝我之路?”
太子趴在他的背上,哽咽的说道:“申伯伯,都是让我拖累了你,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还能走的。”
申少坚心中酸楚,安慰道:“伯伯不累,我看转过山去有条道路,咱不妨下去碰碰运气,要是有人家呢,咱就给点银子弄些吃的,再好好的歇宿一晚,没人家呢,咱就瞧瞧有没有车马经过,央求央求,好捎上咱一程。”
太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申少坚倒背着双手笼着太子,又往肩上送了送,迈开脚步,踉踉跄跄的转向山下的道路上去了。
转来转去,还是转到官道上来了。申少坚躲在路边前后看了看,除了几个稀稀拉拉的行人,并无追兵的影子,这才放心的行起路来。
“申伯伯,那些大顺军是不是还会追咱们呀?”太子趴在肩上担忧的问道。
“不会的,这些天咱走的是山路,赶脚慢,他们骑马走得快,这时候哇,早就跑到咱前面去了,呵呵,说不定已经在济南府等咱们呢。”申少坚为了宽慰太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咱们还进济南府吗?”
“瞧瞧再说,要是能绕咱就绕,不能绕呢,也就只好进去再想办法了,也说不定呀,咱现在就绕过去了呢。”
“申伯伯,你去过济南府吗,济南府大吗?”
“去过呀,那是咱大明朝的省会,很大的。”
“那里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吃的,玩的,不光有大明湖,趵突泉,还是唐朝名将秦琼,咱本朝的忠臣辛弃疾的老家呢。”
“辛弃疾,我知道,宫里的徐师傅给我讲过他的故事,还说等我当上皇帝以后,一定要多用这样的忠臣,国家才能太平呢。”
“是呀,徐师傅那是向你传授治国之道呢,等到了济南,咱只要有机会,就一定去辛弃疾的祠堂拜拜咱的这位大忠臣,你说好不好哇。”
“好,我听申伯伯的。”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拉着闲话,走起路来倒也觉得有些轻松了。
而就在这时,申少坚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响,他赶忙背着太子跑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他探头细瞧,看到有两个身着箭袖青衫,腰间挎刀,骑着马的家丁一前一后,护卫着两架马车正由北向南驶来,他也看到了赶车人头戴黑毡帽,身穿宽领灰布袍。这几人浑身上下都是大明服饰,正手扬马鞭,呦呵着,离他越来越近。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申少坚顾不得许多,忽的跳出来,大声喊道:“停车,大哥停下车!”
家丁瞥了他一眼,非但没有理他,反而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跑得更欢了。
申少坚边喊边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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