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老师！？”

    听到妮娜的惊呼，陈林准备扣动扳机的手一顿，眼睛里浮现出同样的惊愕。

    妮娜曾经和他说过，她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她的盗贼老师索罗斯，被当初的罗德尼伯爵托付，独自养育了她十年，最后在追查当初亚历克家族覆灭的真相时被杀死，对妮娜来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然后她按照索罗斯的嘱托，去了他的朋友那里，认识了她的第二任老师，杀手奥利弗。

    那是个十分冷漠的男人，平时除了训练，几乎不会和妮娜多说一句话，训练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妮娜之所以能拥有如此精湛的杀人技巧和冷酷的心性，都是在奥利弗手上锻炼出来的。

    但自从她来到拉文迈特之后，奥利弗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陈林放下手枪，抓住对方的头盔，猛地拿起，看到头盔下是一张肤色黯淡，带着大量皱纹的中年男人面孔，头发半黒半白，只剩下一双眼睛仍然闪烁着猎鹰般的锐利光芒，只是此刻，这双锐利的眼睛正在逐渐变得暗淡。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妮娜跌跌撞撞地从陈林身后走出来，抚摸着这张熟悉的脸，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老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奥利弗轻轻地“呵”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为了力量，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你获得的力量，为什么要用来阻止我呢！？”妮娜的眼眶里落下豆大的泪水。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陪伴了自己十年的老师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攻击自己，而他手上，又为什么会拿着当初覆灭自己家族和索罗斯老师的那个势力的武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奥利弗吐出几口血，伸手阻止了妮娜为自己擦拭血迹的动作，陈林敏锐地发现，那些血迹里都带着不正常的黑色。

    “我并不是在阻止你，妮娜，我这是在救你！”奥利弗的声音正在逐渐变得虚弱，眼神也愈发暗淡，“离开这里，妮娜，离开拉文迈特，永远不要再回来，忘掉亚历克家族的一切，忘掉那份手稿，做一个普通人，永远不要再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逐渐闭阖，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一片花白，皮肤如同苍老的树皮般干瘪枯瘦，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好像时光长河在这个男人身上加快了流速，瞬间就让他变成了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

    妮娜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老人的脑袋，喉咙里发出悲凉的，好像杜鹃鸟一般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在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里，这个男人陪着她走过了接近一半的路程，是自己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但如今，自己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林站在妮娜身后，眼神黯淡，从那回荡在甬道里的悲凉哀嚎中，他能体会到妮娜心中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挖走了心脏的一角。

    过了好一会，妮娜才渐渐平复下来，她轻轻地将奥利弗放下，转过身，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陈林，迈动脚步缓缓朝他走来。

    陈林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随后又放松下来。

    妮娜走到他的面前，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着他，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我不怪你，也不恨你，而且，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出去以后，我会把该给的报酬都给你，只是我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陈林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微微点头。

    “谢谢。”

    妮娜微微颔首，绕过他，走向前方的密室。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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