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寒风呼啸,当最后一抹阳光随着日暮降临而消散,这片重新被黑夜统治的大地,逾加冰凉了几分。皑皑白雪中,一盏昏黄烛光随风摇曳,似乎即将被吹灭,却又顽强的燃烧着,直射出一个佝偻的背影斜映在雪地上。寒风吹起雪雾包围了这座不大的茅草屋,平整的八角石台,横竖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棋盘,中央一盘最为朴实无华,白子、黑子看似杂乱无奇随意摆放,而倒过来看,黑子自天元星起位,九星自成一阵,白子被黑子围杀,中腹、边角意欲突围,招招狠辣,却在黑子的围追堵截下如困兽犹斗。乍然看去,似乎这棋盘上的纷争比茅屋外的风雪来的还要激烈。
风雪愈发的有些急了,破败的茅草屋仅剩的几块草皮也被风掀起,一头连接草屋,一头直向雪雾,看起来似乎还不如那一盏摇曳灯火来的可靠。那个佝偻的背影默默地守着棋盘,夹着白子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纹丝不动,布衣在身,处寒风之中,却不曾被吹起半分,如雕塑一般,若不是浑浊的眼神中偶然闪过一丝神韵,怕是没有人认为他还有几分生机。就这样,一屋,一棋,一人,一处风雪,居静之道,是为境。
“你还是那么喜欢下棋。”浑厚的嗓音响起,风雪呼啸,却难挡这幽幽之音。听闻故人声,老者的眉毛微微动了动,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啪嗒。”棋子惊落棋盘的声音在这漫天风雪中远远传去,清澈、悠扬。
“怎么,都不敢见老朋友了吗”话音由远及近,脚步声响起,人已至茅屋,一身黑衣,一把长剑,明晃晃的剑身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天地中显的格格不入。
老者的目光略微上移,在黑衣人身上掠过,凝固在长剑上。“真是许久没有见过苍蓝剑了。”湛蓝的剑身闪烁着幽光,似是听懂了老人的话,愈发明亮。
“大概,它也是懂你吧。”黑衣人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令这寒风萧瑟中突然多了几分温暖。
“陪我下一盘吧,老友。”沙哑的声音从佝偻的身影中传出,似是带着三分踟蹰,二分悲恸,一分无奈。
黑衣人静静地站着,老者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两个人就那般,一站一坐,望着棋盘发呆。除去漫天风雪,只剩下一声幽幽剑吟。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黑衣人眉间皱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呃,玉蝉,你还带着它”
空间突然凝固,漫天雪花以茅屋为中心不着痕迹地被抹去,似乎本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凛冽的寒风席卷着雪花也吹不进这片天地,而黑暗却愈发深邃。
“嗡!”又是一声剑吟!长剑已然出鞘!
“呼!”漫天的压力陡然消散,雪花又一次铺满了茅草屋。“下棋吧”,老者淡淡地说道。黑衣人不着痕迹地擦擦了额头的汗,回手将苍蓝剑入鞘,缓步走到棋盘一边,席地而坐。“你啊,还是当年那般。”空气再一次凝固。“好了好了,一把年纪了,不说也罢,下棋下棋。”黑衣人讪笑道。
一子棋落,局势已开。显然,黑衣人的棋艺远没有老者高超,颇具优势的黑棋在白棋的左右突围下竟是险象环生,大有被反杀的趋势。“不下了不下了,谁不知你陈竹下棋净活有道,取气生息,得空探域,飞水流觞,这辈子算是比不过你喽。”黑衣人谄笑着摆了摆手,颇有几分无赖的气势。面对黑衣人这般行径,老者也是略感无奈,两个至交老友,多年之后,几经风雨,仍可以棋论道,人生得一知己,快哉快哉!心中想着,枯槁的面容逐渐凝聚出一丝笑容。
“高渐离,你还是如当年那般跳脱,几十岁的人了,长不大么?”对待多年不见的朋友,老者再也无法保持处世不惊的心境,连话语都是多了起来,似是要把多年来没说过的话一口气说完。
“我说,你自己跑到这极北冰原潇洒快活,让我们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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