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巫祭婆婆的手，泣不成声。

    直到这个时候，徐冰姑才猛然意识到从前那双将自己温柔揽在怀里的细腻的手，原来已经枯瘦如柴，气尽力竭。

    “我……我的……”巫祭婆婆竭力想要说些什么，那咳嗽之后嘶哑的声带却带不出她坚定的意志了。

    徐冰姑连忙俯下身体倾听，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打扰巫祭婆婆的话。

    “巫所……就拜托给你了……”巫祭婆婆一生都奉献给了庇佑、养护她长大的巫所，即使现在油尽灯枯之际她仍依旧挂念着这里。

    “唔——嗯！我会的！婆婆！我会坚持的婆婆！”徐冰姑差点就要哭出声来，强忍了回去，不能让巫祭婆婆这个时候看见自己的软弱，不放心地走，“冰姑一定会壮大巫所，婆婆！”

    徐冰姑含着哭腔在巫祭婆婆的榻前许下了诺言：“冰姑此生不嫁，供奉巫所！”

    得到徐冰姑承诺的巫祭婆婆松了她最后一口气，老人残余的意识也渐渐涣散，但她的嘴里却还不停地喃喃道：

    “巫所……巫所……”

    “巫所……”

    随着榻前那站长明灯灯豆的熄灭，巫祭婆婆闭上了她的眼睛，而此时一阵阴风停在了门外——

    “地府阎罗大王门下判官韩襢，率日值官赵昇、夜值官沐容，十二殿前卫士，奉王命前来迎接巫所第三十二任巫祭前往地府。”

    门外适时传来地府判官的唱名声，来者是天伦地狱阎罗大王门下的首席判官——这是自从朝鲜时代消逝以来，长达九任巫祭没有体会过的死后殊荣了。

    死去的巫祭婆婆、她的灵魂离体而出，嘴角挂着心愿达成的微笑，毫不留恋地飞出巫所的门，头也不回地跟着韩判官等人走了。

    生前她的天赋不足、机会不到，没能够实现对师傅、巫所的上任巫祭的承诺复兴巫所，但是死后，她的努力得到了阎罗大王的承认，得到了巫所兴盛时各任巫祭死后享受的殊荣。

    她的执念消了。

    而巫祭婆婆身后，两个年轻女孩儿伏在她的尸身上痛哭哀嚎，像是孩子失去了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片屋檐。

    从今天起，巫所名存实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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