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想想这二十两银子也会要了老娘的命,老娘没钱。”
“夫人岂可这般无理!”
“老娘就无理了,你奈我何!”
“夫人不能走!”
“呀呵?还敢拦着老娘!实话告诉你,老娘自家叔叔就是打虎好汉武松武二郎,如今在衙门里当差。长嫂如母,二郎一向对我这个嫂嫂言听计从。小心让他治你一个奸商谋财的罪名……”
“这……”
“老娘不是吓唬你,到时候别说你这家破布店开不成,想活命都难……”
“……小人知错。”
“哈哈,怕了吧。”
潘金莲得了便宜卖乖,走的时候又顺走了一批上好的绸缎。
一路上哼着小曲儿吃着瓜子儿,哪里热闹哪里凑。
她如果是个男的,一定就是东京那位欺男霸女的高衙内。
她又找到平日里爱在门前无事献殷勤的几位浪荡子弟,一起在醉福楼喝了一通交欢酒。
当然又是依仗小叔子武松的身份吃了一顿霸王餐,直到月上中梢才回家睡觉。
武大郎比她回去的还晚,剩了一多半炊饼,实在卖不完了。
他望着床上四仰八叉貌美如花的娇娘子有些心猿意马,想上去摧花却又忍住了。
“娘子一定是累了,不方便打扰。”
他收拾了一床铺盖,又去了草屋。
深夜风云突变,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有人欢喜有人愁,潘金莲梦里偷欢,西门庆却对灯无眠。
他痴痴走出书房,大雨临盆浑然不觉。
淋湿了他的衣衫,也伤透了他的心。
他忽然张开双臂仰天怒吼:“天呐!我西门庆到底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让我做错……子!你带我走吧!”
第二天雨住风清,天边还挂了一道彩虹。
西门家的下人们却在书房的梁上看到了西门庆已经僵硬的尸体,书桌上还放着一封遗书。
“某天资愚钝心迟后知,故自幼饱读诗书学礼知仁。远小人近君子,轻浮财睦乡邻……只愿能光耀门楣璀璨后世,与发妻笑傲残年。不料余年虑事不周,做下千古恨事,某不禁五内如焚哀毁骨立。明堂之上如何面对结草老妻,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千愁万恨如刀剑剜心,某之罪身万死难赎,还有何脸面苟活与人世……子!晚生去也……宣和二年四月初七,西门庆雨夜绝笔。”
遗书上还留有斑斑泪迹,显然作书时已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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