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末寅初,夜色已至最深。
从叶整个身子都慵懒地靠在实木座椅上,折腾了一夜的他此时身心俱疲。
右臂为枕,前额微靠其上,上下眼皮犹如受到了莫大的引力一般,不由控制地合拢而去。
正当最后一丝清明要在从叶的双眸中彻底消散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其耳畔炸响,“火,都已烧到眉毛了,从校尉竟然还能睡得着。”
被强行自混沌中扯出,从叶稳了稳心神,极为艰难地睁开双目,努力聚焦想要看清楚面前这道模糊的人影。
“是你!”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后,从叶瞳孔猛然放大,而后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霎时间倦意全无。
“从校尉似乎悠闲得很哪。”
从叶面前,只见一身穿洛州营军士服饰的中年人双手环抱于胸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叶定了定神,声音趋于平缓,旋即疑惑道。
洛州营防御何等森严,他身为其中部将自然是比其他人都清楚。很难想象,面前此人竟能单枪匹马混进来。
“你们这军营防卫确实严密,若非运气使然,恐怕我也会在半路上被发现了。”中年人咧嘴笑了笑,“幸而一切顺利,否则早晚误了大事!”
中年人的话音逐渐转冷,显然这两天所发生的诸多意外令他感到十分不耐烦。
“你你是来追杀军中泄密之人的吧?”起初从叶在这里见到中年人还感到很困惑,后来转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中年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试探性的地问道。
闻言,中年人眉头一挑,定定地看着从叶,“你都知道了?”
“当然。”从叶将今夜发生的事简略地复述一遍,而后道,“可惜,元明那小子狡诈如狐,没想到他竟然还留有后手。”
一提起元明,从叶就气得牙根痒痒,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都让这小子给毁了。
“你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走了有多久了?”中年人微微沉吟,忽然问道。
“大约一个时辰吧。”
虽然从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可还是随口回答一句。
“另外,我以为你们并不知道有人叛逃,所以把今夜发生的事情飞鸽传书告知了殿下。”
“什么?!”闻言,中年人面色顿时一变,从叶口中的殿下,他自然知道是谁。
忽然其脸上涌出几分戾气,一把扣住从叶的脖颈,怒声道:“是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我我”
感受着自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从叶的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哼!”
恶狠狠地看了从叶一眼,中年人方才松手将其甩开。
一夜之内,两次被人扣颈,从叶内心几欲崩溃。
“我怎么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不应该通知殿下吗?!”
心中怨气上涌,从叶也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怒道。
“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吗?!”
中年人冷斥一句,旋即闭目摇了摇头。
殿下派他来是封那个叛逃者的口,可没想到中间居然出了这样的波折。原本中年人想的是自己暗中追往长安,亲手了结掉元明手下那个百夫长,取回证物,以求尽快平息此事。可没想到从叶如此多嘴,这么快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殿下。
这样一来,他回去后免不了受一番办事不力的责罚。
“好了,事已至此,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中年人摆了摆手,不想再和从叶做无谓的争执,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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