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接过碗,往云瑾手里塞了块手帕:“这次不是,是请了院里的大夫给你看的病。”
“哟,老头子面儿大呀。”
“不是杨执事去请的,是吴先生为你请的。不过大夫开的药方杨执事看了,说没问题。”
云瑾撇嘴,这老头不好好地当他的厨子,整天尽捣鼓药草。问他吧,他又说从未学过医,只看了些药理的杂。但每回厨房里谁有个小毛小病的,他用山中现有的药草都能给人治好,久而久之倒是颇得大伙信任。
云瑾觉得,他这完全就是“无证行医”呀。
云瑾问红袖:“刚才刘姑姑也说是吴先生命人送我回来的,这吴先生是谁?”
红袖道:“吴先生名吴玢怀,是棋院的先生。听说他的棋艺天下无敌,想拜他门下学艺,都要先与他下上一盘棋,看看你有没有天赋才决定收不收。吴先生是院所有先生中最和善的一位,我没有见过,不过铁柱哥曾给他送过一次饭菜,说他人特别客气,对外界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只对棋艺相当痴迷,是个棋痴。”
铁柱是厨房中劈柴运木料的小厮,对红袖有几分意思,有事没事总爱往这边跑,红袖对他也有好感。只是红袖为人成稳,不轻易给出承诺。
“哦,那吴先生现在门下都有哪些人?”云瑾记得她昏过去之前看到了楚璃,好像还抱了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臆想。
“北翼王楚世子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啊,楚璃是他学生?”怪不得那么巧吴玢怀会出现在南宫烨住所呢,也就是说她没看错,当时楚璃确实在。搞不好她真揩了人家的油,唉,丢人呐。
红袖见云瑾瞬间苦恼着张脸,浅笑着劝她:“好啦,有吴先生在,六皇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安心养病吧。再说你这也算因祸得福,别不开心啦。”
“什么因祸得福?”总不会那位吴先生也要收她为徒吧。
“三殿下放过你了。”
说这话的不是红袖,而是手上拎着药盒的杨北峰,云瑾扫了眼药盒,往床里头缩了缩。
“杨师傅您来啦。”红袖上前行礼。
“红袖你去吧,这臭小子交给我。”
红袖瞧了眼耷啦着脑袋的云瑾,掩嘴笑着出去了。
“师傅。”云瑾自知逃生无门,只希望老头别拿她当试验品,给她灌一堆怪怪的药,“我喝过药了。”
杨北峰横了云瑾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就知道给我闯祸。”
云瑾五官皱成一团:“老头,你也相信是我动手打六皇子?”
杨北峰掸了掸袍子,没有正面回答云瑾:“总算还知道在晕过去前死揪着衣领不让人给你换衣服,否则你这小命就玩完了。”
原来是求生的本能救了她一命,云瑾有点后怕:“老头,你刚才说三殿下放过我了是什么意思?”
杨北峰从药盒里拿出一个瓶子,不顾云瑾明显的抗拒,毫不手软地拉过了她的右脚。云瑾疼得鬼哭狼嚎,哇哇大叫,但没一会突然感到脚踝处清凉无比。睁眼一看,先前那绿幽幽的药膏全被老头给擦了,他正给她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没什么味,却出地止痛,云瑾对他另眼相看。
“呀,老头,你这是什么神药?堪比麻醉剂呀。”
杨北峰对云瑾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一边替她按摩推开淤血一边说道:“大概是你那碗汤确实让人给惦记上了,三殿下这回是想将你调到他的小厨房做事,经此一闹,不管是谁对谁错,他也不可能再要你了。再加上当时吴先生在场,现在恐怕整个院都知道你在他住处打了六皇子。他若找你麻烦就有公报私仇之嫌,他不会因为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坏了自己的名声的。”
云瑾“哦”了下,表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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