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原本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陕西“冷娃”,因做下有悖伦常的勾当,事发后潜逃,历时四年,跨越三郡六县,流窜到怀朔镇时被抓了壮丁,成为一名守城兵卒,闲暇时干些鸡鸣狗盗的烂事。怀朔镇之所以有他一展所长的机会,得益于长孙尚天的到来,正所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长孙尚天是背负着父亲和岳父的双重期望,从洛阳来到怀朔镇来捞取军功的。时下的大魏,幸进仕途的通道堵塞严重,除非南下江淮与南朝作战获取军功,或是北上戍边捞取资历。作为洛阳长孙一族(不是拓跋皇族的长孙氏)的旁支,长孙尚天只能北上,以图后进。他的到来,时间不长便风生水起,这让社会上流窜多年的李四发现了一个“借鸡生蛋”的机会。为此,他以最卑微的态度接近长孙尚天,并有幸成为长孙尚天的第一批常随。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李四之流就会冲锋在前。日子久了,怀朔镇范围内的人都知道长孙尚天身世不一般,也知道他身边有李四这么一号人物。李四也依仗着长孙尚天的身份庇佑,四处敲竹杠、下绊子、巧取豪夺,只要有占便宜的机会,轻易不会放过,已经达到雁过拔毛的细微水准。些许中小户人家秉承惹不起躲得起的人生信条,大多报以避而远之的态度。实在躲不过,只要能承受得起,该破财就破费些财物,所谓破财免灾嘛。无形中放任了“祸水”的蔓延,一年多的时间,这帮人已经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长孙尚天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准确把握每一位受害者对被侵害的承受极限。他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粗野暴躁、无良浪荡、恶毒阴损、义薄云天、乐善好施、阳光正派等形象,全都是他为达目的施展的手段和为不同受害人设计的不同戏码和角色。如果这也算是一项生存技能的话,长孙尚天可以获奥斯卡小金人奖了。难得之处在于他心里有条底线,就是不把你真惹急了。有点像后世美国那位神奇的总统,把“极限施压”这一套玩儿的炉火纯青,但绝对不会一贯到底,把对方的神经彻底绷断了,拿捏的特别到位。这就在上层人物的印象中形成普遍共识,长孙尚天虽然偶尔行为不检,但不是大恶之人,够不上律法惩戒的程度,批评教育即可。
有了长孙尚天撑腰,李四之流越来越肆无忌惮,包括敲诈战友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当然,干这种事要学会看人下菜碟,考验的就是施为者的胆量、眼色、脸皮、心智和手段。可以说,“厚黑学”的祖宗是基层小吏。高级别的“厚黑学”讲究不择手段,你死我活,但底线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小吏们的“厚黑学”就不太讲究了,他们能够做到“恬不知耻”。如果有必要,小吏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能力出色的小吏,做事时能够把控至“妙到毫巅”,甚至能从上级领导兜里把钱拿走,对方还要千恩万谢。当然,把握不好,你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李四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有点膨胀的忘乎所以了,可以划归到“小吏厚黑学”当中的最低层级,实在是没有半点知识含量。他想借助长孙上天的身份达到自己的目的,瞌睡给了一个枕头,长孙尚天何尝不是利用李四达到自己的目的?
前天上午,百无聊赖的长孙尚天和猛禽猛兽兄弟正在街上溜达,忽然看见丁字街街口停着一辆豪华马车,煞是惹眼。这样装饰奢华的马车,在怀朔镇这种蛮荒之地十分少见,不引人注意都难。更令人意外的是,车上居然款款的走下一位雍容华贵,面若桃花,丰润饱满的富家小姐,给土黄色的怀朔镇平添了许多华丽的色彩。只是,那位高贵的少女神色急切,像是打听什么事。
丁字街是小商小贩云集的地方,也是一天当中家家户户需要光顾的购物场所,居民们日常所需的米面肉油、酱醋盐茶、绸布皮毛、锅碗瓢盆、笔墨纸砚等杂货都集中在这一片,更是各类人等往来穿梭的必经之路。当然,谁家丢了猫、跑了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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