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吟经笛声一引,看着黄昏中裘日新孤零零的坟墓,过往种种历历在目,仿似发生在昨日一般。
“小倔驴,你能安静一会儿吗?我给你讲一讲你师傅的事儿吧。”
笛声悠然而止,黎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阮语吟叹口气,望着天边似被火烧了一般的红霞,缓缓说道:
“自赵佶继位以来,不思北抗强敌,却在蔡京等人的教唆下,骄奢淫逸,极度挥霍。为网罗天下奇珍异宝,成立“苏杭应奉局”,专从民间索求奇珍异石,强役民力,以水路运往京师。为方便船只运行,开山拆桥不在话下,甚至凿毁城郭也是常有之事。江南百姓深受花石纲之流毒,妻离子散,荒废生产,苦不堪言。
方腊,原叫方十三,本是睦洲青溪一家漆园的雇工,被应奉局强征服役,不堪受辱,便杀了官差,逃入深山。三月后潜回睦洲帮源峒,杀了县令,起义造反。
如此,却引出一位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来,便是你的死鬼师傅裘日新。”
黎歌怒声道:“你何必再侮辱一个已死之人。”
阮语吟不以为意道:“死都死了,侮辱一下又有何妨,你要听就听,不听拉倒,不许再多嘴。”
黎歌急着想要知道师傅生平,便不再说话,低头等她讲述。
“你师傅裘日新本是剡县一位极富盛名的乐师,又粗通武艺,远近闻名。
他听说方腊造反,便登门造访。一番长谈下来,方腊对他颇为仰慕,便与他结成异姓兄弟。
裘日新智计过人,武艺也算了得。方腊得他相助,如虎添翼。先是借助摩尼教‘二宗’、‘三际’之说大肆吸收信徒,又说服朱言、吴邦、陈十四、陆行儿等青年俊杰来投,再设计折服霍成富、陈箍桶、吕师囊等各地匪首。忽忽数月光景,连下六州五十二县,风头一时无两。
大宋朝野上下一片震动,童贯帅五十万大军,兵分几路,星夜南下……”
“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单说说我师傅吧。”
阮语吟被他打断,却没生气,望着夜空怔怔发呆,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
“那年我才28岁,因师傅处事不公,一气之下离开大雪山,到中原来解解闷气。
一日行到广东地境,在一处农庄借宿,不料恰逢一队官兵前来打草谷,只见他们逢人便砍,见人就杀,奸淫捋掠无所不为,一怒之下,我正要动手杀人……”
黎歌冷冷打断道:“他们一群人屠村,你一个人便屠村,同是禽兽所为,你有何资格发怒?”
“我只杀人,一不夺人钱财,二不淫人妇女,怎么没资格发怒?”
黎歌见她强词夺理,便不再开口。
阮语吟面现温柔之色,继续说道:“不待我动手,忽听一声炮响,斜刺里杀出一队人马来,领头一人金甲银袍,威风凛凛,只区区二十来人竟杀的四百多官兵鬼哭狼嚎,四散而逃。”
“领头之人定然就是我师傅了。”
“没错,他见我长的俊俏,便对我格外殷勤一些,那时我正心灰意冷,迷茫不知所往,一时竟为他所迷,随他返回帮源峒大本营。
裘日新虽然武艺和我相差甚远,年龄也大我许多,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他智计百出,总能逗我开心,嘴上不说,其实我早已芳心暗许。可偏偏你师傅像个榆木疙瘩,只管对我好,却从不敢表露心迹。
终有一日,我心里想着他,直至子时,依然辗转难眠,便准备到他房间问问清楚。却发现他正在与人夜谈,奇怪之下,潜近细听。”
“偷听便是偷听,潜近细听,说的好听。”
阮语吟瞪他一眼,没有理会。
“原来与他夜谈之人正是方腊,他二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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