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间的夜色来得特别迅速,太阳刚一落山,浓黑的夜几乎立即统治了整片大地。
众人匆匆行了约十余里地,在河岸的一侧找了个相对空旷的高处扎营,解下翼角兽聚成一群拴在一旁草地上,九辆马车环环相扣联成一排护卫住营地一侧。
安顿好伤者之后,赤风赤雪兄妹率领几名护卫到营地外设置暗哨和警卫措施。
草草食用过干粮后,艾在临时营地一侧找了个空地躺了下来,背后蓝布包裹的旧铁剑解下,连鞘枕在脑后,仰望着深远的天穹上的星星。
这已成了艾的习惯。
新得的黑色长剑则放在身侧右处,伸手可及。
营地外此时传来一阵低微的蛙鸣声,鸣声如铃,四角皆有,以一种特别的节奏相互呼应。
“古怪,虽然这里是河床,但是干涸已久,怎么会有蛙叫声?”艾的手伸向了剑柄。
一个人影踱步过来,正是弗雷顿,开口道
“这就是传说中鄂尔克斯人饲养的盲铃蛙了,据说这种蛙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五丈外一只小蚊子飞过也瞒不过它的耳朵,是鄂尔克斯人用来防范黑夜林间猛兽突袭的秘技。”
“克林魔黑夜的潜踪伏击据说能瞒过圣域人物的耳目,却决瞒不过盲铃蛙。”
望着艾投过来探寻的目光,弗雷顿摇头苦笑道
“我可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神秘的蛙类,鄂尔克斯人设置这种东西时候是不让任何人接近的。”
找了个土墩坐下,弗雷顿的眼光落到艾手旁的黑色长剑。
“这柄便是今日斩杀七首巨虺的剑吧,应该是一柄难得的好剑,不知可否借我观赏一二?”
艾淡然一笑,举手将剑递给弗雷顿,另一只手枕到脑后。
弗雷顿拔剑出鞘,放在眼前细看,黑夜似乎未能掩去黑色长剑的锋利,冷厉的剑刃散发出瘆人肌骨的寒芒。
“好剑,此剑绝非凡品,材质我也不认得。。。不知何名?”
“。。。破甲。”艾稍稍犹豫了下,才道。
“破甲,好,这剑锋这么锋锐,便是铁甲亦当是削铁如泥吧。”
还剑入鞘,还给艾,弗雷顿话锋一转,道
“今日您劈刺那头七首巨虺的一剑,角度似乎刻意稍稍偏斜了一点,不知何故?”
艾深邃的双目射出厉芒,冷冷看向弗雷顿。
“不要误会,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怎么用剑,不过自幼颇好剑术,您或许知道,在北方那些城市里,大小贵族们最喜欢纸上谈兵的讨论剑术,我这个小商人也只是附庸风雅,倒是结交了不少有名的剑客,看得多了,自信还有一点眼力的,刚才一问纯是好奇。”
收回目光,艾淡淡道“蛇性最长,斜劈才有把握砍断它的颈椎;那一剑如果顺势直刺,虽然简单,但即使中剑,那怪蛇也不一定马上就死。”
“那一瞬间不是它死,就是我死了。”
弗雷顿沉默半饷,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寻即敛去。
“我见过很多剑手,其中不少是有名的大剑师,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的一个。”
“赤风赤雪他们亦是高手。”
弗雷顿起身走开,音低沉如同耳语声音传来
“不是说剑技,而是你那种临危的冷静淡漠,似乎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却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是天赋本能还是,真有人能那么不在乎生死吗?”
“我想,恩。。。如果有名师指点,你成为大剑师,甚至突破人体极限达到圣域,亦不是不可能的事。”
“对比之下,赤风他们只是天生豪勇悍不畏死罢了,却说不上什么冷静判断。鄂尔克斯人据说不可能成为圣域的,太勇敢的人活不太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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