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见三娘神色不若往常淡然,略一沉吟,随后开口道“姑娘今日本就起得早,又弹了那么久的曲儿,之后还陪了大半天的客,姑娘歇歇吧”听了画屏的话,三娘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双手。
说实话,三娘的手并不漂亮,那是一双偏爱狂草,自小便弹琴练琴的手,干瘦有力,有着肉眼可见的硬朗与力量。转过手,看着手心,左手按弦,右手挑拨,是以双手都留下了相当的厚茧。
秦嬷嬷罗妈妈自有无数法子能去了这茧子,画屏也时常劝说。只三娘喜欢琴音,而离了茧子,自己便弹不好琴了,是以便将这厚茧留了下来。三娘笑笑,随即低声道“那我去歇着,罗妈妈既说了,我便等着她来就是只是她来了及时叫醒我才是。”
见画屏点头,三娘这才脱了衣裳沉沉睡去。细心掩好床帐,轻手轻脚的出门,换上助眠的安神香,又低声约束了小丫头一番才算完。收拾好一切,便取了针线坐在外间为三娘做起衣裳。
“画屏姐姐,姑娘歇下了”福子压低声音问道“画屏姐姐在给姑娘做衣裳吗”画屏轻轻点头“你去同雅尔她们玩吧,小些声音,别吵着姑娘。”
福子点头,低声说道“画屏姐姐,侯爷叫身边人送了两封信给姑娘。”完就取出信交给画屏,才转身出门。画屏接过,看着信封,一封是宁安的许乐遥,另一封却是帝京的时屿。画屏看着有些懵,时屿是谁细细回想,自家姑娘认识的时家人也就只有新阳那位时公子了。
只是那日听得分明,他明明自称时屹。这么一想,三娘的几次反常倒也与他相关。画屏抬眸看了看内室,想了想才拿着信走了进去。
“姑娘,”画屏撩开床帐,弯腰轻声说着“姑娘,许姑娘来信了。”三娘缓缓睁开眼睛,哑声说道“妈妈来了”画屏摇头,随后解释道“罗妈妈还未来,是许姑娘来信了,还有”迟疑了半晌,画屏才说道“还有一封帝京的时屿”
听到时屿,三娘脑袋嗡嗡作响,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用力的眨眨眼睛,随后看向画屏“你说什么”画屏也不多说,只拿出两封信与三娘。三娘支起身子,靠在枕边,看着两个信封,上书金陵宁海侯府,宁海侯爷收,周三姑娘启,只一封写着宁安许府乐遥,另一封却是帝京定国公府时屿。
看着时屿两字,三娘有些发懵。眼下自己与时家人除却时屹,素昧平生。时屿如何会想写信给自己这期间的故事不言而喻。难怪画屏会提前叫醒自己。想到此,三娘看着画屏,低声问道“是谁送来的”
画屏沉声回答“是福子拿来的,说是侯爷身边的小七送来的。”三娘轻轻点头,随后低声吩咐“你去门口看着,来人了就说我在睡着,若罗妈妈来了就带她进来。”
待画屏出了门,三娘才将目光集中到时屿的信上。看了半晌,还是先拆了许乐遥的信。拆开看时,大多是是自己读书写字的感悟。其间又说了她父亲开春会上帝京述职,然后便在帝京任职。三娘笑笑,这事儿自己确是知道的,且宁海侯府也要举家搬迁至帝京了罢
看着看着,三娘瞳孔微张,竟是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道是为何原是许乐遥在信里提起许经纶预备过完正月便下南洋走上一圈。前生与经纶结识时,自己已然及笄,只是自己从未听他说起他还曾下过南洋。是不曾去过还是只是自己单纯不知,三娘已无从得知。只是海上航行,向来就是危险重重,再看乐遥的文字时,字里行间尽是艳羡之意。
“阿祝姐姐你看,这世道若是生为男儿该是何等的潇洒恣意。今日下五洋捉鳖,明朝上九天揽月,为人数十载,这般畅快淋漓的生活方不负短短几十年光阴。”看到此处,乐遥的笔迹显然有些乱了,竟也隐隐透出些狂草的味道,只是能看出来写信之人极力压抑方不至笔迹散乱,叫人方便辨认。
看到此处,三娘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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