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极殿外东侧,东堂,刚下朝的宇文温,与中书令王頍、礼部尚书刘焯继续商讨事情,第一件,就是皇朝使者出使东海倭国之事。
去年,倭国遣使周国,现在,周国要派出使者,在对方使者的陪同下,前往倭国。
使者此去,会携带国书,这国书该怎么写,很关键,所以“相关人员”之一的中书令王頍、礼部尚书刘焯,需要聆听天子的教诲,把握“核心思想”,确保国书达到应有的效果。
两国礼尚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周国和倭国交往却又不那么简单,其关键之处,就是两国究竟要以何种地位进行交往。
倭国当然不配和周国平起平坐,但对方不会自认为周国属国,那么以周国的观点,可以认为:你这海外撮尔小国不识好歹,莫要遣使来丢人现眼了!
但基于现实考虑(海贸),两国有加深交往的必要,于是双方国书里,如何自称及称呼对方,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宇文温的心腹张鱼,奔走于两国之间,最后作为宇文温的代表,和倭国权臣苏我马子作了种种细条,为双方遣使互访拟定了解决方案。
连接两国的外交桥梁,搭起来了。
去年秋天,倭国使者带来的国书里,倭王的开场白是“东海国王致书中原至尊无恙”,然后在国书里,先说了一通场面话,献礼若干,表达愿两国通好之意,末了,含蓄的请求封赏。
现在宇文温决定,周国的国书,就着倭国国书定的调子,以“中原至尊”问候“东海国王”为开头,说一通场面话,申明两国通好之意,末了,给予对方封赏。
封赏之一,赐金印,上书“周委倭国王”,这个做法,是依后汉故事。
封赏之二,封倭王王子(实际就是王太子)厩户为“征夷大将军”,自辟属官、筹建军队,为周天子征发东海虾夷(倭国东境的虾夷部落)。
而倭国和虾夷诸部的战争,早就延续数百年了,此举不过是周国正式认可倭国的行为是“正义之举”罢了。
宇文温给王頍和刘焯把这个调子定下来,之后国书该怎么行文,那就是中书省和礼部的事。
之所以如此安排,当然是费了一番苦心,宇文温既然不打算和倭国翻脸,又要给倭国权臣苏我马子以助力,帮助对方“刷政绩”,便要以如此方式搭建两国交往的桥梁。
不然,倭王要是敢在国书里说什么“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宇文温是要发飙的,那么使者还不如不来。
既然倭国遣使,国书就得模糊用语,以方位“东海”代称,倭王是为“东海国王”。
对方不想自认周国藩属,不想称周国皇帝为唯一“天子”,以维护倭王在国内的无上地位,可以,宇文温不计较些许虚名,那么对方就以方位称呼周国天子为“中原至尊”。
这样,就巧妙绕过了两国实际地位关系,给双方都留有足够余地以对内进行“解释”。
其次,周国赐予倭国国王“周委倭国王”金印,实际上是重申了倭国国王的地位、身份,等于说废话,但倭王得到了这枚金印,可以骄傲的向国内臣子宣称,自己的王权获得了“中原至尊”的认可。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周国封倭国王子(王太子)厩户为“征夷大将军”,这是最关键的一件事。
在这个前提下,周国使者到倭国京城,倭王不必亲迎,只需要让身为储君的王子(王太子)代为效劳,叩谢“中原至尊”对自己及大王的封赏。
如此一来,倭王可以回避,由储君接国书,礼节上的难点就绕过去了。
征夷大将军一职,是周国所封官职,所以,受封征夷大将军的倭王王子,名义就成了周国臣子,别国储君成了周天子的封臣(名义上),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