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残肢断臂的军阵,此时已经崩溃,高句丽士兵们目睹了身边人被打碎的惨状,已经没有勇气维持队形,一个个转身就跑。
虽然崩溃只发生在战阵南翼,但随着一道道血痕不断延伸,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士兵选择掉头就跑。
督阵的将领之中许多已经阵亡,剩下的大多被周军的凶残武器震撼,掉头就跑,为数不多的将领试图阻止溃逃,却已身不由己,被溃兵裹挟着一起向后(东)跑。
溃散的士兵,留下了空挡,让原本内位于北面的军阵,暴露在周军火炮面前,之前尚未体会到火炮恐怖威力的高句丽士兵,在将领们的呵斥声中,手持长矛列阵,防备周军骑兵有可能发动的进攻。
然而,来的不是骑兵,而是炮弹。
当对面闪烁火光,一个个黑影呼啸而来时,军阵里鲜血四溅,残肢断臂乱飞。
鲜血和尸体,让侥幸未死的士兵明白了为何同袍会逃跑,于是军阵开始瓦解,无数人争先恐后逃命,再也不管什么军令。
对面,硝烟弥漫的阵地,一门门火炮喷射着火光,随后猛地后退,退到几步外才停下,而粗硕的炮架已在地上擦出一道沟壑。
一门火炮停下,满身大汗的炮兵们簇拥上来,扶着等身高的车轮一起用力,将火炮往前推,回到发射前的位置。
又有人跑到炮前,拿着蘸水的炮刷,对准尚在冒烟的炮口,使劲往炮膛里捅,反复抽插的同时还将炮刷绕轴旋转,以此清除炮膛内的残渣,给炮膛降温,为下一轮炮击做准备。
持续半个小时的不断发射,使得炮膛内温度很高,蘸满水的炮刷插进去后,“滋滋滋滋”冒着烟,传出一股烧焦猪毛的臭味——炮刷的刷毛为猪鬃所制。
显而易见,炮膛温度太高,连蘸水的炮刷都快顶不住了。
炮长探手一摸炮身,只觉得十分烫手,随即高声喊起来:“加水,加水,快加...你拎着空桶作甚!去水车那里打水啊!”
炮长咆哮着,手下苦着脸:“头儿,水车也没水了,火炮打得太快,太烫,水都用完了!”
“傻鸟!你们背着的水壶呢?水不要喝了,拿来刷炮膛!”炮长嚎叫着,上前去扯水壶,因为大家耳朵被炮声震得有些失聪,所以说起话来都是声嘶力竭。
然而炮兵们自己带的水壶都已经空空如也,里面的水早已用来应急,作为火炮的冷却水。
火炮如果不能及时散热,炮膛温度太高,即便放进去的火药是用厚纸皮包着,也会因为高温很容易被提前点绕、所以,当火炮无法得到有效散热时就会“哑火”。
此次作战,按规定有水车跟随炮队出击,但没想到连水车都顶不住,眼下敌军还只是刚开始崩溃,若火炮哑火,搞不好对方的胆子又回来,来个死灰复燃。
见着不止一门火炮因为缺水导致炮管过烫,炮长急得团团转,忽然想出个办法:“你们!马上撒尿!”
“哦。”
一个炮兵应了声,随后转到旁边,解下腰带就要往地里撒尿,却被炮长一把扯住:“你在做什么?”
“头儿,撒、撒尿啊?”
“撒尿?你往哪里撒?往桶里撒啊,傻鸟!”
慌乱的炮兵们,在战场上解腰带撒尿,很多人紧张得撒不出尿,有的人则是出汗过多,尿是没有的。
每一次将火炮复位都是体力活,许多门火炮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发射了接近一百发炮弹,加上刷炮膛、装火药塞炮弹,沉重的体力活累得许多炮兵双手发软、两脚发颤,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仿佛身体里的水都变成汗出完了,哪里还有尿。
周军的炮队,编制六门火炮,每门炮备弹两百颗,以及对应的火药筒,由弹药车装着,还有八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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