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长的说道:“主上布局多年,如今终于到了图穷匕见...呃,到了见真章的时候,那些地头蛇走投无路之下,怕是会狗急跳墙,你出门在外,可得小心些。”
“我一个妇人,有什么好小心的?”
“话不是这么说,你是知道的,我在贝州为官,打击豪强,暗地里不知得罪多少人,他们明面上不敢如何,暗地里却会玩阴的。”
“知道了,我一直都小心的,不过你也没把人得罪完不是?再说了....”刘彩云顿了顿,笑道:“我们这边的帮手,怕是要比对方多很多。”
夫人说得对,张定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眼见着天子已经动手了,他是满怀信心,看朝廷好好收拾一下河北的地头蛇们。
如今河北地界有些暗流涌动,朝廷为防不测,调动兵马沿永济渠布防,而燕王又到幽州上任,一旦河北出什么乱子,可以直接领兵沿着永济渠南下,横扫一切魑魅魍魉。
装备了火炮的官军,不是那些部曲私兵可以对抗的,张定发不怕治下豪强们搞事,相反,他也做好了准备,真要有人不老实,他会让对方好看。
天子让他到贝州当刺史,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做准备,这场不流血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双方的
第一场交锋,就是争夺农民。
而朝廷靠的却是经济手段。
低粮价让种地变得无利可图,先受打击的当然是普通农户,但朝廷用“以工代赈”的办法,给农民们一条不错的出路,至少在永济渠沿岸地区是这样。
那么接下来,就该那些坐拥大量农田、庄园的世家大族、豪强大户倒霉了。
对方财大气粗,一时半会伤不了根基,但趋势就在那里,手头拮据的农户,有了更好的选择,正常情况下,不会给大户以兼并土地的机会。
而大户们名下庄客、佃农见着去做工比给主家做牛做马划算,自然而然就会出逃。
百姓们也许大字不识一个,但趋利避害的本能是有的,所见所闻,会让他们做出正确选择。
只是如此一来,许多出逃的庄客、佃农就成了逃人,主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但却不能告官,因为这些庄客、佃农绝大部分都是隐户,也就是说在明面上,主家名下根本就没有这些人。
一个坐拥万顷良田、僮仆千人的家族,在官府的册子里却往往是“薄田近千亩,羸奴百余”的普通家族,这么多年来都按这数目缴纳租庸调。
现在,名下忽然多了许多“逃人”,这些逃人的契约,可是从没在官府那里登记的,若敢到官府告状,先把隐户的问题交代清楚再说。
于是,许多大户选择派部曲私兵去抓逃人,这正中张定发下怀。
确切的说,各州刺史、郡守,不能对“恶霸绑架良民”的行为坐视不管,不能甲说乙是逃人,乙就是逃人,得有证据,证据就是契约。
没契约,这就说明甲方是恶霸,行为就是掳掠人口,官府必须严加惩治。
有契约,却发现没在官府登记,没有每年纳税,那就意味着...
无论是哪种说辞,都意味着所谓的主家已经犯法,既然犯法了,有把柄落在官府手上...
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这样的手段,比起强行丈量土地、清理隐户要巧妙得多,张定发知道虽然朝廷真要来硬的也不是不行,但天子念及天下好不容易太平,所以不想动刀,要动就动软刀。
软刀子割肉,被割的人有苦说不出,但怨气是肯定有的,所以阴招不能不防。
张定发想着公务,刘彩云没有出言打扰,夫君到贝州上任,她和儿子留在长安,这倒不是夫妻俩有隙,而是因为自己走不开。
刘彩云作为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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