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宫,沐浴更衣后的宇文温,躺在榻上想事情,他从塞外归来,花了数日时间处理朝政,好不容易理清楚,却依旧有很多事情要拿主意。
而宇文温最关注的,是太子宇文维城的心理健康问题。
他出征的这段时间,宇文维城很好的履行了监国职责,但能力还没锻炼出来,许多事情都是按着宇文温定下的规矩来办,算是“父规子循”,数月时间尚可维持,时间再长,就有些吃力。
当然,作为监国太子,也只能“父规子循”。
自古太子最难做,表现出色了,必然引起父亲的猜忌,若表现差了,太子之位又不稳。
而以太子之尊,不需要领兵出征,因为立了功不好办,打了败仗更不好办,太子也不便离开京城,以免父亲忽然去世,皇位出现变故。
所以太子很容易里外不是人,既要面对父亲的猜忌,又要面临弟弟们的竞争,还得应对权臣们的挤兑,时间久了,必然心理变态。
要么应对不当被废,要么铤而走险弑父,要么极度逆反,或者从此唯唯诺诺。
再不然性格上有缺陷,因为严重的不安感,在心理上极度迷恋体贴的“小姐姐”。
这种例子,在明代就有几个,宇文温不希望宇文维城在极大的压力下出现心理变态,所以尽可能给儿子以宽松的环境,不会苛责太过。
孩子要多夸,宇文温回来后就对太子的表现多有夸奖,没急着收回大权,以便让宇文维城做好“交接”工作。
做一个父亲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去培养儿子,而作为一个皇帝,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则更加辛苦。
宇文温有很多儿女,儿女多是好事,但与此同时意味着责任更多,能不能对每个儿女履行好一个父亲的职责,他自己都没有底。
只管生不管教,儿女迟早是祸害,但他自己要花费许多精力到别的地方,家教这一块,必然无法有效顾及。
想着想着,宇文温叹了口气,坐起身,发呆良久,忽然自嘲的笑笑。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培养儿子们,所以没必要整日里长吁短叹、忧心匆匆,老担心养出一窝败家子。
注意力转回政务,宇文温想起今日看到的高句丽王高元所写请罪表,对方一上来就摆出了卑微的姿态,自称“辽东粪土臣元”,然后恳切的向他请罪。
看着看着,宇文温都被对方的诚恳态度感动了,然后来了个“十动然拒”。
还是那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什么请罪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都是一些外交辞令,听听就行了,谁信谁是傻瓜。
宇文温不打算打肿脸充胖子,高句丽是一定要解决的,所以他拿起一张舆图,仔细琢磨起来。
舆图上绘制的是高句丽西部沿海地区地形,虽然有些粗糙,却已经能够让他清楚了解到高句丽的海防情况如何。
这是市舶司牺牲了许多情报人员之后,归纳出来的地形图,宇文温看着距离海岸不过百里的高句丽国都平壤,一时间有些意动。
高句丽为了防备周军渡海而来,登陆后直接进攻平壤,在西海岸筑起了长墙,还挖掘了长壕,其间点缀许多堡垒,可谓戒备森严。
但在火炮和苦味酸炸药面前,这所谓“固若金汤”的防线就是儿戏。
宇文温可以选择来个一波流,派兵走海路直接登陆高句丽西海岸,然后直取平壤,让高句丽瞬间“脑死亡”。
这样做的成功率不低,问题在于接下来要收拾烂摊子,必须花很多人力物力和精力。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如今周国的国力,不足以支撑两个主要战场的长期战争行为。
国力的问题,短期内很难解决,但不是宇文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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