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随后面色不善的问道:“是他?”
“回大王,正是。”
宇文温放下筷子,看着这名有些憨厚的王府侍卫,问道:“有田,那壶酒,你加了茱萸后尝过?”
豳王府侍卫梁有田闻言答道:“回大王,尝过了。”
“你不觉得茱萸放多了,很辣的么?”
“呃,不辣呀。”
宇文温揉了揉太阳穴,想发飙,最后还是摆摆手,让对方继续返回岗位继续“执勤”。
今日酒宴刚开始时,宇文温作为主官,接受佐官们的敬酒,然而那酒一喝下去,仿佛喉咙着火,沿着食道一直烧到胃。
那一瞬间,宇文温的反应就是自己喝下毒酒,人生即将走到尽头,雄心壮志烟消云散,什么御宇天下,不过是浮光掠影。
弥留之际,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尉迟炽繁,一想到自己就这么走了,妻妾及儿女们孤苦无依,宇文温不由得心中悲叹:好好活下去,梦见我时,不要哭得太伤心啊....
即将从人生舞台“谢幕”的宇文温,满脑子想的是妻妾儿女,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肠穿肚烂、吐血身亡之际,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辣感依旧。
没错,宇文温喝的酒放了
茱萸,目的是“杀菌”及调味,所以会有些辣,但他事前吩咐“茱萸不要放太多,有些辣即可”,结果变成了“辣穿喉”。
问题出在哪里呢?
出在给酒放茱萸兼试毒的侍卫梁有田,这位很吃得辣,所以往酒里放的茱萸量很大,但李有田觉得“不辣”的酒,到了宇文温这里就是“辣穿喉”。
在辣椒传入中原之前,茱萸是常见的辣味作物,虽然辣度比不上后世辣椒,但精制的茱萸粉依旧很给力,辣味十足。
所以,一切都是宇文温想多了。
他没有中毒身亡,纯粹是被过辣的酒给辣着,还差点当众出丑。
一旁的张定发,见着梁有田离开后宇文温依旧面色不善,试探着问:“大王,是否回席呢?时间太长了。”
“嗯?嗯。”宇文温起身刚要走,却忽然拿起筷子,把一个鸡头从碟子里夹起来:“张司马,把这鸡锥吃了吧。”
鸡锥,是鸡屁股的雅称,味道骚臭,一般人是不吃的,但有人就喜欢这个味,反倒喜欢吃,然而张定发并不好这一口。
更别说这明明是鸡头,不是鸡屁股。
张定发知道事情不妙,硬着头皮问:“大王,这是鸡头吧?”
“鸡头?这明明是鸡锥。”
“呃...”张定发心中叫苦,知道宇文温要找他出气,毕竟梁有田是他安排试酒和放茱萸的,所以现在不得不顺着话茬说下去:“大王说笑了,这明明是鸡头。”
宇文温看着张定发,似笑非笑:“张司马喝多了?头?那头上为何没有头发?”
张定发指着鸡冠上的五个冠尖说:“这不就是头发么?有五根呢。”
“头发?这么大的头发?”宇文温反问。
“呃,还请大王示下。”
“这是鸡锥。”
张定发闻言看着那鸡冠,尴尬的问:“大王,不知此是何物?”
“痔疮,大大的,五个,长在鸡锥上,不是痔疮是什么?”
一旁的侍卫闻言想笑不敢笑,张定发干咳一声,说了声“谢大王赏”,接过鸡锥(鸡头)啃起来。
指鹿为马的宇文温,气消了许多,踏步向前走,元日庆典已经临近尾声,除了那壶茱萸过量的酒之外,一切正常,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得望望西面天空,心中想着事情。
今天是元日大朝会,长安皇宫里,应该会很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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