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年侯景乱梁,叛军攻破建康外郭,却拿台城没办法,足足围了差不多半年才攻破,陈叔宝觉得自己安坐台城之中,即便有事,只要将台城各城门一关就可以高枕无忧。
美人点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她对建康的情况是大概了解的,只是为了挑起话题,才做无知状。
陈叔宝说着说着又来了精神,打算和美人‘再战一回合’,就在这时,忽然觉得外面有些喧闹,似乎远处有很多人在呼喊着什么。
这声音若有若无,一开始陈叔宝只当是风声,不过到了现在,愈发觉得是有人在喊,他正要让宦官去打听打听城里有何动静,却见宦官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官家,官家!不好了,城里出事了!!”
“出事?出何事?”陈叔宝问道,心中不安起来,那宦官咽了一下口水刚想回答,阁外却传来一人的哭喊声:“官家!不得了了!”
那是中书舍人沈客卿的声音,听得是近臣在喊,陈叔宝仓促穿了衣,转到屏风外,招沈客卿入内说话。
沈客卿一上来就抱着陈叔宝的腿大哭,说内监军施文庆今日到南大营,主持补发犒赏之事,未曾料有兵痞煽动士兵闹事,不顾
施文庆苦口婆心劝解,爆发哗变。
施文庆带着随行兵马弹压,奈何独木难支,哗变恶化为兵变,各处巡城兵马以及禁军闻讯赶来增援,如今正在长干里至朱雀航一带和乱兵交战。
乱兵似乎早有串联,在城中多处闹事,杀人放火,边淮列肆被乱兵大肆烧杀抢掠,如今浓烟滚滚,在台城都能看得到。
陈叔宝听到这里,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什么,愣了数息才回过神:“快,快关城门!”
“官家放心,微臣已下令关闭城门,绝不会让乱兵冲进来。”
听得这句话,陈叔宝稍稍放心,台城安,他就安,至于乱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陈叔宝的发问,沈客卿只能装疯卖傻:“微臣也只是听南大营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敢乱传...”
施文庆今日要做什么,沈客卿大概知道,作为债主之一,他当然赞成对方的计划,不觉得会出什么事,结果还真就出事了。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撇清自己的责任,装作无知。
见着陈叔宝起身来回走动,大有发作的迹象,沈客卿赶紧劝解:“官家,微臣觉得,兴许是北虏细作在暗中煽风点火,乱兵不过是一时得逞,待得官军主力赶到,必然将这群兵痞就地正法!”
“对,对!一定是北虏细作搞的鬼!”
陈叔宝气鼓鼓的说着,双拳紧握,用力挥舞,面色铁青,他没想到就在收复淮南的大好时机到来之际,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这些兵痞,竟敢在这关键时候闹事!朕,绝不姑息!”
“就地正法,就地正法!”
陈叔宝来回走动,骂骂咧咧,忽然瞥见那宦官一副欲言又止、有话不敢说的样子,不由得怒上心头,大声呵斥:“你,有话就说!”
“官...官家,贵妃今日一早便出宫去瓦官寺礼佛,现在还未归来...”
“你说什么!!!”
陈叔宝听对方这么一说,只觉得胸口发闷、手脚冰凉,瓦官寺在长干里西端,而禁军此时就在长干里一带和乱兵交战,万一...
万一他那貌若天仙的爱妃被乱兵掳了去,可如何是好!
爱妃肤若凝脂、明艳动人,极有可能被肮脏若乞丐的乱兵拖到某处,然后被对方轮流侵犯、糟蹋得不成人形,陈叔宝想到这里心都要碎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快,快,马上派兵去瓦官寺,一定要护得贵妃安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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