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说的是扬州十分富庶,而扬州为何会如此富庶呢?水陆之便是其一,但最重要的是盐业。
扬州繁华以盐盛,明清之际的徽商,其“真身”就是盐商,许多人不理解为何盐会有如此暴利,其实很简单,利润和总量。
一般而言,盐的零售价不算高,但盐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缺的物资,所以需求量极大,即便利润再低,薄利多销一样能赚大钱。
那么盐从产地到各地店铺销售,成本价和销售价的差别有多大呢?
以这个时代而言,淮南盐城出产的盐,盐商从灶户手上收购时价格大概是二十文左右一斗,这样的盐如果没有掺杂石沙泥土,在西阳的售价不低于三百文一斗。
斛(石)米斗盐,一斗盐的价格抵得上一斛米的价钱,至于利润,即便按二十文一斗的进货价,三百文一斗的售价,贩盐到西阳出售,扣去成本至少有七倍的利润。
七倍利润的买卖,任谁都要疯狂,如此利润,做海贸也能轻易达到,可是海贸的风险极高,若是从番禹出发去极西的波斯国走一趟,即便往来平安,都要花上大半年甚至一年时间。
而做食盐买卖,虽然也要提防剪径强人,但不会没有航海那么危险,商队贩盐走的是陆地或者水道,遇见暴风雨可以躲避,实在不行还可以就地抛售食盐回本。
更关键的是,贩卖食盐走一趟所需时间较短,一年可以跑上几趟,这是相对于海贸的优势,即便平均下来贩盐的利润不过翻上几倍,但胜在量大且时间间隔短,综合起来,贩盐的利润可不比做海贸低。
如此暴利的买卖,不是谁都有机会做,首先得能到产盐地进盐,而沿海的盐场,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可以去进货,即便偷偷摸摸进了货,队伍没走出多远也会人间蒸发。
所以对于黄州的商贾来说,贩盐是无法染指的行业,而且因为位于长江中游,两端都有盐产地,所以黄州不过是盐商的倾销地。
东面沿海地区的海盐要运到黄州,因为是走陆路所以运费居高不下,而上游蜀地的井盐,装船后入长江顺流而下到西阳很方便,售价比海盐低但也低不到哪里。
黄州是这样,江州也是这样,不过这一局面现在终于结束了,因为黄州商贾可以到岭表广州进盐,贩回黄州甚至山南销售。
关键是没人和他们竞争,也没人敢让他们人间蒸发。
岭表一直是南朝地盘,直到岭南道行军尽收境,周国的管辖范围扩展到五岭以南,清除了原有的官商脉络,才让黄州商贾们有了施展拳脚的空间。
“元魏时,河北沧州沿海的盐场,岁出海盐大概二十万斛左右,那么广州的盐场,去岁出产海盐是多少呢?寡人手上的数字,是岁出四万斛左右。”
“当然,这是因为原来的官营盐场经营不力,官吏内外勾结做黑账,又盘剥灶户,弄得人人如同叫花子一般,大家想想看,这样的盐场,能出多少盐?”
“可能有人大概知道海盐是怎么来的,但也有人可能不知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海水大家都尝过,咸味很重,所以把海水煮干就能得到海盐,自古以来俱是如此。”
盐场,一群人在烈日下暴晒,听着西阳王宇文温说明盐场情况,虽然日头很毒,但没人敢打伞遮阴,因为西阳王也是如此。
宇文温贵为郡王,高高在上,要弄死在场的商贾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甚至不用动手,说句话就行了,所以这位不打伞遮阴,其他人也不敢遮阴。
许多人汗流浃背,掏出手绢擦着汗,熊吉便是其中一人,不过他虽然满头大汗,但却兴奋异常,因为今日能够站在这里,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去年年底,周军南攻江州,很快便席卷境,随后又对不识相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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