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方暄暄洗完头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她也懒得吹，女儿走了，她面上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心里其实还是很难过的，做什么事都没精打采的。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南宫渊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头发弄湿，去浴室拿了吹风筒。

    方暄暄看着他却没有一点想说话的动力。

    “坐过来，我给你吹吹。”南宫渊把吹风筒通上电。

    方暄暄走过去，坐下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

    “妈妈。”璟程走了过来，眼睛通红通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了。

    方暄暄看着他，千汐走的时候，他还那么恨恨地说坏妈妈，现在怎么就又来找她和好了？

    “妈妈，对不起。”璟程拉拉她的讨好着她。

    方暄暄的心里不是真的还在怪他，只是她已经开不了口了，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不是任何的言语，而是痛哭，她不想在儿子丈夫面前哭。既然是她决定的，再痛也忍着，只要千汐好只要千汐开心就好。

    “妈妈，以后我会替姐姐的份一起来好好孝顺你的。”璟程以为妈妈还在生他的气，急得眼泪又要出来了。

    “乖······”一开口，眼泪滴答一下掉了下来，然后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痛哭了起来，眼眶像是犯了洪灾。

    她知道，璟程会这么快来找她示好，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南宫渊说服了璟程的，他一直和自己在在一起，唯独刚刚她去洗澡洗头发了，没有和他在一起，那就是这个时候说的。

    这个男人啊，什么事都快她一步给她做好一切，什么都要毅力承担，什么事都不要她付出。

    老公啊，其实能为你分担一些，也是我的幸福。

    就像你为我付出后，你那么满足的眼神，我也想能为你做件事而满足。

    你可知道？

    ·······

    母子两是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长城崩溃，哭到璟程睡着了，方暄暄才停止了哭泣。

    南宫渊抱着璟程去他自己的房间睡觉，回来。

    在宁静的夜空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下过大雨的夜晚空气格外的清凉舒适。

    南宫渊句站着她的面前，依然还是很早上穿的那套休闲装，欣长优雅的身形没入于暖黄的灯光中，他看着她，如细心雕刻的一张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悲伤，唯有棱角似山脉绵延，深刻至极，一双眼比夜色更加深邃。

    明明他应该比她更难过的，可是他不希望她难过，他掩饰了他自己的悲伤。

    “我以为等女儿离开我们还会有好多年，二十岁谈恋爱吧，谈个一年两年，让他们订婚，再等他们结婚，至少还有十几年，结婚了，也可以经常来和我们一起住，不能像我这样直接住爸妈这里，但依然可以经常看到她的。或许还可以给她带带孩子什么的。”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哭得声音已经沙哑的有些难听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那么快地就离开我了，那么快，我都没有一点心里准备！”方暄暄投进他的怀里心真的好痛好痛。

    “你还有我。”南宫渊淡淡的声音，淡淡的声音里浓浓的不舍和疼惜。

    “对不起，我把你女儿送走了。”方暄暄道歉，这话，她已经不止说了一遍了。

    “你该知道的，这世上，我唯独放不下的就只有你。”他缓缓开口。

    那么轻的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流向她的心田，暖烘烘的，甜滋滋的。

    这个男人呵，平时让他说一些情话，他不说，一说出来的时候，让她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方暄暄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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