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他觉得那灌注于长刀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或者应该说,是整个身体都突然空了。若不是因为惯性他几乎要从空中掉了下来。如果说先前虫啮的感觉还是种实实在在的痛楚,此刻的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空得难受,令人无力可施,几乎要发狂一般地无力可施。手中那长刀已刺了过去,但是轻微地一抖,提早落了下来,刺到了伊鸷妙的肩膀上。他尚未来得及省悟过来自己身体这不正常,伊鸷妙已惊醒,身体一滑,肩上的衣衫连同肌肤一起被划破,渗出一道红红的印子来。但她人已让开,而且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刀一比,比住了凌厉的咽喉。
哦,原来是你。伊鸷妙一下子冷笑起来。我道是谁——夜半三更,怎么,想我了么?.2shuwu.
凌厉觉得四肢陡然间软了,仿佛什么东西吸尽了自己的筋骨,只留下无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倒。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又是一次毒性发作,而且是一次比前一次更甚的发作,但是,他恨恨地想,早一刻晚一刻都好,为什么要在这时候!
伊鸷妙人不动,刀也不动,只是看着凌厉咯咯笑道,怎么了,凌公子,满头大汗的,是不是不舒服?
凌厉是很不舒服,是在满头大汗,他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四肢虚无缥缈的乏力感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比起这种感觉他宁愿忍受前一次那种痛楚。但是他不出声,唯恐伊鸷妙从自己必然要发颤的声音里听出自己早已气力尽失。
伊鸷妙紧接着冷笑了一声,道,你很厉害,中了毒居然还能冲开我点的穴道。她的语调随即一变,将脸凑了过去甜甜地道,好得很,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凌厉想动,手和身体才移动了半寸,伊鸷妙手里的长刀一用力,已切入他肌肤。凌厉甚至已感觉不出这疼痛了。他只觉得血流下来的时候痒痒的,令他恨不得去搔一把。伊鸷妙左手慢慢伸到凌厉胸口,点住他两处穴道,右手随即将刀抛下了,突然一把掐住了凌厉的脖子。
看起来倒是我低估你了。她恶狠狠地道。看起来一颗毒药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这张嘴是怎么都不肯说出一个字来了!她说着手上再一用力,凌厉不得不仰起了脸来,嘴唇也变得青白。伊鸷妙跪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失却颜色的双唇,冷笑道,这么紧张么?是不是怕死了,嗯?
凌厉右手想努力地握紧刀,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反被伊鸷妙一脚将刀踢去了。她两手一推一扯,就将凌厉压到枕上,浪声道,笑一个么,凌公子?凌厉欲转头而不可得,紧紧咬住嘴唇,无力地低语道,滚……!
伊鸷妙恍若未闻,反而俯下来吻到他唇上。凌厉竭尽全力想吐口唾沫,却终于先呛到了自己,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这一咳嗽,伊鸷妙却似陡然明白了。她再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摸了摸他额上的冷汗,终于大笑道,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厉害么——我以为你百毒不侵,想不到你早就发作了——难怪这么听话,乖乖的,像个小男孩嘛……!
她伸手将他的穴道解开,又挑逗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和嘴唇。这动作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口气又似有些可惜地道,唉,你现在这样半点力气也没有,叫人家怎么办呢?
凌厉转开脸去——这转开脸去是一次预谋,他不是或不仅仅是为了表现他的反感之意,更重要的是他在看床头的剑。现在他确实半点力气也没有,但是伊鸷妙解开了他的穴道,至少他就能够等待机会。也许这不合时宜的乏力很快也会从四肢里退却呢?也许他很快就会恢复知觉,就像前一次一样?
他刚刚这么按捺住自己的难受,眼前晃了晃,伊鸷妙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已脱了下来。忽然入目的春色令他拎起了自己的目光去看床了吧?伊鸷妙盯着他。或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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