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34年秋。
傍晚的彩霞染红窗棂,向晚的微风中夹着几片樱花瓣。
殿内觉休等和尚坐了一地,椅子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白衣女子身边还有包袱,手握一把武士刀,像是外地云游到此的。
另一个月白袈裟的老和尚,自然就是本寺的住持了。
千鹤子说道:“吾此来,特地求见悲莲大师,请大师指点迷津!”
“居士言重了,指点迷津老衲不敢当!”悲莲自谦道。
千鹤子望向窗外,问悲莲:“大师,您觉得樱花何时最美?”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花开花谢,瞬息生灭!”悲莲笑着。
千鹤子凝望着窗外樱花,几许痴迷地说道:“樱花很美,成片的樱花聚在一起就更美了!”
“但樱花最美的时候,并非是盛开,而是凋零,樱花的花期不长,正如人的一生那般短暂,一夜之间漫山遍野的樱花全部凋谢,没有一朵花留恋枝头,在片刻耀眼的美丽中达到人生的顶峰,发挥自我最大的价值,毫无留恋的结束生命!”
“这就是日本的武士道!”千鹤子唇瓣间泛起苦涩的笑容,幽幽叹气:“吾虽然一生杀过上千只妖怪,只是杀魈无尽,人间多苦,尤其在日本战败后,吾有时觉得这样的牺牲是没有价值的,也许在吾死后,亦无法在死后参透生命的奥义,乃至心有魔障,终日不安!”
悲莲徐徐说道:“凡是因缘生法都是当体即空,了不可得,法有自然法,制定法,也有良法、恶法,武士道也是世间法,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连佛法都要永离,何况世间法?”
“定业不可转,重业不可救,众生未出六道,来生能够还得人身,得天人身,这是好事情,得阿罗汉身,得菩萨身,得佛身,这就叫善法,那些投生畜生道都是业因不善,生来才会受人屠戮,此为恶报!”
悲莲脸上始终有慈悲的笑容:“居士虽有杀魈之功德,然不分缘法,坏了禅机因果,心无了悟,无大悲心,断的也是恶法,心不动,则魔障不能入,念不动,则业障不能增,心有乾坤日月明,则可断世间一切法!”
千鹤子听了悲莲的这番话,眼底深处似有光芒闪烁,轻叹道:“未来已成现在,现在已成过去,却是我执着了!”
悲莲继续说道:“三世诸佛,皆无所有,居士所看到的妖魔鬼怪人畜魍魉皆为《相》,根本就是《缘起》,种种条件所构成的,若无因,便无果,事事无碍,都不是真的,所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这个意思,心里面充满智慧慈悲,慈悲跟智慧是自性本具的德能,明心悟性,这才是菩萨道!”
千鹤子起初迷惑、继而迷惘,也许还有一丝惊慌,但渐渐地,她眼中的异光已经消失了,像是肩头有什么压力突然解脱一般,连脸色也似乎柔和了一些。
“三世业报,六道轮回!”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佛法博大精深,不意一瞥,心中惊悟,却仍不能了悟,是以撼,吾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
“那……那后来呢?”雪夜问:“那位居士怎样了?”
老和尚目光转向窗外的樱花树:“神尾千鹤子觉得自己的心愿已经了结,便于院中那颗樱花树下切腹自尽了,在她死后,住持便以佛法将她超度,引入轮回!”
“你手中这枚铃铛,便是当时超度她的法器!”
雪夜恍然如是,她前世因为死在了中国,所以这一世才会在这里出生。
老和尚似乎看穿了她的愁苦心绪,温言开解道:“程施主一家人也是有大造化的,居士于他们而言,非劫非难,只是无尽缘起中一个变数!”
“所谓无尽缘起,谓一切事物,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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