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元青山睡得酣然无比,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元青山穿衣洗漱,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泰,收拾好包裹背在身后,下了楼想要吃些早饭。
前日下午那个店二见元青山下楼急忙迎面走来,面露尴尬的神情,支支吾吾了一时开口对元青山说道:“公子爷,昨天下午我将您的马牵到后院马厩中精料喂养,不敢慢待一分一毫,不过不过今天一大早我再去加料时,却发现那匹马不见了踪影,马槽里搁着一封信,想必是留给公子爷的。”
元青山嗔怒道:“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店二战战兢兢地答道:“的发下马不见了,立即去您的客房想要通报,看公子爷睡得正安稳,就没敢打扰。”
元青山心说骗鬼的话,哪里是怕打扰我休息,分明是怕我责备要求抵偿,拖延时间而已,待要骂他,又看他着实吓得不轻,料想一个店二数月的月钱也不足以赔了自己的马,事已至此,又何必为难这个下人?因此软了口吻不忍做计较,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再买一匹,你把信给我去吧。”
店二原以为闯了大祸至少也要挨一顿责打,却不曾想被元青山轻易便饶了,连重话也没说一句,将信恭恭敬敬地递在元青山手上,千恩万谢地退到一旁。
元青山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有一行简单文字:“这马我借去了,不打算归还。”文字笔法虽然一般,但规规整整地用正体写就。元青山恼火不已,道:“既然写了‘借’字,却又说不归还,这算哪门子借法?”
元青山抱怨了几句,但也于事无补,幸亏自己从临安动身时多带了些现银与银票,不然徒步走回临安即便不饿死在半道上,也恐怕非将双脚磨透了不可。元青山向二问明了马市所在,出门去马市买马。
扬州马市在城东,元青山走了半天才到了,在马市中逡巡一会儿,却都不满意,左看右看无外乎都是体瘦毛长的品种,与自己骑乘的不可相提并论,问了几家,都说好马早被官军征用了,只剩下这些老弱劣种,不堪一用。
正在犹豫之间,突然前面传来骏马嘶鸣之声,这声音听着非常耳熟,元青山急趋几步寻声找去,只一搭眼便认出嘶叫的正是自己被盗的那匹,此马虽然算不上神骏,但比起刚才自己验看的那些不知要强上几倍,这匹马似乎也认出自己的旧主,昂首挣扎。元青山十分疑惑,不明白自己的马如何到了这里,箭步上前将牵马的中年男子拦住,厉声问道:“你这匹马是哪里得来的?”
那牵马人正在心里暗暗高兴,合计自己只花费了极低的价格便买到这匹好马,真是好事天降,白白得了一个便宜,刚要换个地方转手卖了,却被元青山的一声喝问吓了一跳。牵马的中年男子一翻眼见是个年轻人,理直气壮地道:“是我花钱买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元青山扯住缰绳道:“这马原本是我的,昨天夜里被人偷了,难不成你就是偷马贼?”
中年人大怒道:“谁偷了你的马?这明明是我刚才新买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伙儿。你莫名其妙来抢我的马,我看你才是贼。”
旁边众人见这里有人发生争执,都来瞧热闹,不一会儿就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人道:“这马确实是这人刚买的。”
元青山语塞,中年男子则得意洋洋地道:“我所言不差吧。”
元青山无心和他纠缠,自己人生地不熟,也无谓多惹麻烦,便道:“这马如今什么价?不如还卖给我吧。”
中年男子见元青山衣着颇为讲究,心想买这马本来就是为了卖出赚钱,何不趁机敲他一笔更好?周围人群中也有人叫喊起哄:“卖给这个年轻人吧,免得被官军征收,落个人财两空。”
又有人道:“什么人财两空,叫做马财两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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