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住了百万年的冰室里,凤鸣唤影灯,正在燃烧着,灯火跳动,像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重新拥有了生命,他昏暗的心突然明亮了起来:“岁生还活着”
“活也许我是该好好活着”这句话的语气平淡,却像冬日的空气,慢慢渗入听者的皮肤里。
没有脚步声,像是一个魂灵慢慢的向夜隐靠近,这个声音太熟悉,夜隐转过身,他正站在夜隐一步开外,一身墨色衣袍,如同墨滴入水,瞬间被定格一般,是岁生,他面容冷漠。
夜隐从未对他有过戒心,他慢慢靠近,看着岁生的样子,他有些难过:“你怎青丝不胜华发”
岁生挽过散落胸前的发,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夜隐说道:“我多年身不由己,苦不堪言,不比地尊,意气风发,常年如一日。”
夜隐一身鲜红的喜服刺痛了他的眼,他向前挪了一下,无比向往的看了一眼他的喜服:“还未恭贺,地尊今日之大喜”
“你为什么会在冰海?”夜隐关切的问。
岁生没有再看夜隐,而是绕过他,拿起了凤鸣唤影灯,他看着灯火出神:“刚才那声巨响,刈魔降致冲破了封印,我身上的时轮日晷救了他。时轮日晷,百万年聚集了无数生者之灵,足够保他元灵不灭。他答应我,元灵附着凤鸣唤影灯中,将灯火重新燃起我救了他,他也救了我。”
夜隐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你与刈魔降致做交易他是魔鬼”
“无论他是谁,能让我活都好”岁生在压抑着苦愤,“我一直活在你的脚下,你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去碰我代替你,服刑百万年,这地辰星就是我的牢笼,你教我的自尊与善良被悉数践踏折损不复存在现在,我想向你讨回我应得的东西。”
岁生慢慢的放下灯,转身,目光逐渐冰冷,突然他一掌打在了夜隐胸口,夜隐被打到了冰壁上,未等夜隐站稳,两个带有倒刺的冰锥刺在他两掌掌心,他已毫无知觉,并不知疼痛。夜隐奋力挣扎,奈何越挣扎双手被束缚的越紧。
夜隐转过身,冷冷的说:“不要再挣扎了,这冰锥,我下了咒,非融不得解。”
夜隐眉头紧锁:“咒?黑风永夜才有的招数?你从未在此地生存,怎会用咒?”
岁生冷笑转身,将凤鸣唤影灯重新握在手中,灯火渐蓝渐渐诡异,火红的灯身渐渐变做黑色:“地尊光明下的黑暗也作黑风永夜”
突然一阵剧痛伴随着岁生狠厉的眼神席卷了夜隐全身,那是夜隐许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痛,那痛如闪电,飞快蔓延到身体的细枝末节。
夜隐再抬起头时,他身体最后一处温暖,那火热的一颗心,已跳动在岁生的掌心。
岁生看着奄奄一息的夜隐,恨意难掩:“这就是我要讨回的东西,我要真真切切的活”
夜隐用最后一口气吊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我不怨是我欠你的”
岁生听此冷笑转过头:“呵你的善良此刻什么也换不了。”
“带着我的心,就要好好保护它,还有,守护它要守护的”夜隐拼尽最后一口气叮嘱着,未听及岁生的回答,便身体僵硬,无声无息了
岁生见他靠冰壁而立,双目微闭,面色苍白,与冰壁几乎浑然一色了。
岁生将灯火抬起放在他的眼前,他美好的眼睛映在灯火下,已没了神:“你与神帝交战,不愿牺牲任何人,也不愿使出万机昊灵,结果,惨败逃往黑风永夜,我代替你留在地辰星,活在神帝的监视下,你说,你欲韬光养晦,东山再起,可你为了黑风永夜的安宁,耗尽灵力封印刈魔降致若不是地辰星结界破裂,遭遇冰封,你恐怕再也不会出来见我,灯油的来源使你愧疚万分宁可没有影子也不要去伤害任何人我,是你随时可以去牺牲的现在也该轮到你为我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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