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宛儿的嫣然一笑,如同淡雅开放在夜间的美丽昙花,惊艳了时光扰乱了心扉,南宫聿的心“怦怦”急撞了几下胸膛。
他的手已经将巾帕取出,折叠几下成长条状,遮住自己的眼睛系在脑后。
宛儿隐隐觉得,南宫聿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让她安心,倒不如说是帮他自己掩饰下几欲暴露的慌乱内心。
他的手指还像当初在祥泰商行斟茶时那样,修长洁净,嫩滑好看。可是此时伸向她时,却颤抖得厉害。
他往日灵巧的手,在宛儿衣领处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一粒盘扣。
他神色有些着急,呼吸也粗重了些,手下稍停了停,似乎想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再次试图去解宛儿扣子时,他的手不听使唤地又颤抖起来,解了一会儿不得不再次无功而返。
一个胆怯的鸟雀,不得已去敲鹰隼的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
南宫聿此时的状态,就像这可怜的鸟雀吧!
宛儿自己解开了衣襟。
南宫聿果然听力惊人,他静止着不动,等宛儿完成了动作,他向宛儿伸出了手:
“把药给我,我知道你有。我的药可能比不上你的好。”
宛儿从怀中取出药膏看了看,正准备告知南宫聿。
药却已经被南宫聿准确无误地从她手上拿走了。
“他能看见吗?”
宛儿蹙了眉,惊愕地察看南宫聿蒙着的——眼睛。
“呵呵”
略带嘲讽、不屑的笑声响起,“我真看不见。我是靠听力辨别的,放心。”
被人家看穿了鬼心思,宛儿悄悄吐了吐舌头。
南宫聿向来是个谦谦君子,他是耻于做鼠窃狗偷一类的事情的。
宛儿为自己对南宫聿的不良猜测愧疚了一下。
药膏被准确而轻柔地,涂在了宛儿的伤口上。
药膏沁凉的触感,强大的清毒力,立刻压制住了伤口的灼痛。
宛儿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箭头上确实是混合了各种剧毒,然而,这其中还没有能让宛儿束手无策的毒。
除了来自内心的苦楚,宛儿也没感觉到太多别的疼痛。
她跟南宫聿在一起的安全、安心感太强烈,压制了身体的痛感了。
南宫聿这次来蓟州城,就是准备带走宛儿的,谁知来迟了一步,让宛儿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一幕。
“宛儿,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我带你到天渭,虽然那里还不安定,不过我还是有足够的能力,保障你的安全。”
宛儿也隐约听到过天渭国有旧贵族反叛的事,南宫聿所说的“不安定”,想必就是指这件事吧!
南宫聿是个商人,遇到兵燹这样的事,商行的生意想必会大受影响的。
当宛儿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时,南宫聿颇有意味地对她笑了笑,说:
“宛儿,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见宛儿澄澈如黑珍珠的瞳眸里有疑惑的微光闪了下,南宫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将我的一切经历——都告诉你。”
一段尘封的血泪往事,一段国恨家仇、叛乱谋逆的残酷历史,在南宫聿的叙述中,重新拉开了帷幕
天渭国在原天启国国主手里夺走政权后建国的,迄今才只有短短的十八年时间。
天渭国开国皇帝安殷图,是天启国最受国主倚重的旧臣,官封辅国大将军,爵袭正一品镇北王,食邑万户,在朝中炙手可热。
天启国主南宫湛有三子一女,女儿排行第二,被国主视为掌上珍,封为和乐公主。
那年,安殷图为长子安庆玮求娶和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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