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茗咬着牙:“我总觉得这件事里,红酥手没那么干净。”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富贵楼被盗,花总管被害,冷无常命案告破,赏芳园解封让很多人这一晚都睡的不太踏实。
红酥手显然也睡的不太安稳,很早就起来,踏着清晨的薄雾走到染香坊西南角,这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凉亭,她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
一切尘埃落定,此时露重风凉,正是躲在被窝里补眠的时候,可红酥手偏偏坐在凉亭里吹冷风,她的目光看向湖面的薄雾,仿佛那里会开出一朵世上最美的花。
红酥手虽然没等到花开,却等到一个人。
常玉香一脸疲惫可神情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她沿着小路走过来,她落座时身上锦缎的披风一拂一展,上面绣着的大片牡丹竟像是迎风盛放。
红酥手说:“看来我要恭喜香姐你了。”
“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常玉香眉梢眼角都带着点笑。
“花嫂子只有两个女儿,香姐你虽然是妾,可你膝下的松哥儿却是现在花家唯一的长子,松哥儿年纪还小,这赏芳园里外还得要你来主事。”红酥手眼角带了一点弧度:“搁宫里头这可叫垂帘听政。”
石凳冰冷的感觉隔着厚衣服也能感受到,常玉香从刚刚掌权当家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自己能垂下这个听政的帘子,还多亏了眼前这位看上去无欲无求的红酥手:“我家松哥儿能有今天全亏了公子和红妹,这份情谊我必不敢忘,公子要的那个人已经上了船送出去了。”
“那个人固然是公子想要的,可公子更想要的是姐姐在洛水上的关系。”红酥手嘴角浮现一丝浅笑:“花家是不做水匪好多年,你看,坐吃山空最后还是把老祖宗藏的东西倒腾出来才有如今的家业,说到底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哪能那么容易丢弃的呢?当然啦,水匪这脑袋别裤腰里的买卖做起来也不容易,姐姐娘家还有四艘船在洛水上吧,与其水里问天吃饭,不如帮公子运些东西,好歹也算是正当生意嘛。”
如果是正经的生意,大可找正经的船家,要找水匪运的必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常玉香有些犹豫:“当初说好了,只要把那三个贼诓过来让他们自己斗个高下,别的事情都和赏芳园无关,可到后来怎么把七郎的命也给搭了进去呢?”
“戏台子是公子替他们搭的,可角儿在台上怎么唱,那可由不得公子来安排了。”红酥手说:“不过公子要的就是这种意想不到,他看这出热闹觉得很有趣,比丢只兔子进饿虎群里看着饿虎争食更有趣,那些个畜生只会撕咬,哪里像人一样狡诈多变出其不意呢?”
常玉香在心中一咬牙,脸上带了笑:“公子看的高兴就好,日后还望红妹在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红酥手说:“我也不过是个替公子传话跑腿的人罢了。”
常玉香一听,心头一动,试探着问:“难道红妹要远行?”
“香姐如今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我这个只会制香的废人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想寻个清净的地方开个香坊了此残生了。”
“妹妹想去哪里开呢?”
“大兴。”
半个月后大兴城。
头戴白花为冷无常办完后事的冷清茗策马进了城门,路边一家店铺正在挂招牌,风将盖着招牌上的红布掀起一角,露出一个香字。
冷清茗骑在马上有些心事重重,她已经得到消息,接替她爷爷出任总捕头的是周荣新。
这个周荣新说起来算是冷无常的半个徒弟,没有拜师,可穿上捕快那身衣服就跟在冷无常后面学如何查案抓人,这个人破案能力如何冷清茗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个人打老婆。
有一年周婶婶被打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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