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隐约察觉修子期要回身离开的意思,于是忽然启唇问道“子期,你当时下定决心要杀我,是因为我是赫连玉的关系吗”
玉染之前看到修子期为难至极的神色之后便明白了,修子期在做出要杀她这个决定前也同样犹豫过。但修子期他还是接受了华军对他的命令,也许,修子期只是因为她是赫连玉的缘故,因为赫连玉的强大阻挡了太多人的道路,其中就包括了华君慕容齐,以及容袭。
修子期没有转过身,他垂了垂眸,在夜色中沉默良久,最后才沉声应了一个字,“是。”
“是吗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今晚开始你不用再守着我了,也不用再想着偷我屋里的画卷了。”玉染没有针对修子期的意思,虽她因为修子期险些丧命这个疙瘩不会轻易被消除,但不知为何,她能懂修子期为何会想要杀她。
玉染现在已经从容袭那儿将自己的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了,她当然也不会傻到去将自己的身份曝露出去,修子期也就不用担心她随随便便就错话了。
“是,公主。”修子期最后还是应了一声,随后才悄然离去。
而玉染,她独自在原地了许久。
夜深了,风凉了,吹在脸颊上竟是有些生疼。玉染明明不是个怕冷的人,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却仍旧能感到一股凉意从心头散开,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抬头望了望天,沉寂的夜色之中只有一轮月色依旧皎洁,此刻的星辰却是被隐隐约约地笼在了淡薄的云层之后。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萧瑟。
院里的树叶泛黄,枯落凋零,从树上飘落。玉染伸手接了一把,一片树叶便被她抓在了手心里。
她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枯黄的树叶上,眼底的神情略显复杂与恍惚。
这一夜,注定是玉染无法平静的一夜。
她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也有太多需要抚平的。
玉染知道,容袭会拿这种事骗她的可能性很,更何况她的身边有太多的迹象可以印证容袭的辞了,玉染不得不信。
如果她自己真的就是赫连玉,那不论遇上什么事,不论落到什么地步,那恐怕都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
玉染松开了手心,任由枯叶随风飘落在地。她微微笑了起来,眼中仿佛含着细碎的光辉,她的笑意之中既有感叹,也有苦涩。
世上有太多想要杀她的人了,如果南玉是一个被长孙弘捧在心上的随性女子,那么赫连玉就是一个集天下仇恨于一身的孤傲之人。
此刻的玉染总算明白了,为何她会饱读诗书,精通乐理,和长孙宛然会的截然不同。她也明白了,她为何可以如此轻易地看清安国局势,知晓湘王府的危难之境。
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的她日日算计,时时算计,为了天下算计,为了自己也要算计。因为赫连玉不能走错任何一步,不然迎接她的可能就是一场死局。
玉染抱着一堆心思睡去,不知为何,当夜她却睡得很沉很深。
梦里,她似乎又看见了很多之前不曾看见过的场景。
她看见了容袭,也看见了她自己,同样是夜色撩人,微风吹拂之际。
她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殿下是因为准备赶我走了,所以才会想要和我一夜贪欢的吗”她听见了容袭这样问。
她也看见了她自己眉眼斜飞,唇角含笑地反问“不可以吗”
“殿下做的在容袭看来都很正确。可是殿下,我觉得你还是做得不够。”
“哪里不够”
“如若我是殿下,那么必当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即便要杀的人是你或者,如果我们的身份现在交换,你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她看见自己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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