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这个字眼,有太多的寓意。
对时候的冯一平来,他知道,沿着学校前的那条路,十几里外是外婆家,三十多里外是镇里,一百多里外是县里,三百多里外是市里,再往上,四百里外,五百里外,对他而言,那就是世界。
对于现在的冯家冲村民来,通没通路,是一个穷,还是富的标志。听着那些住在公路边,或者是路早就修到村里的人,来村里时,“唉呀,还是你们这好,住在路边也烦,路上的那些车啊,三更半夜也不消停,大清早的就开始闹。”
他们不傻,他们听得出那话里的炫耀和优越感。
大夏天开工以后,在四叔的带领下,留在村里的,都有些年纪的村民们,只请了少量的工程机械,能用锄头挖的,就用锄头挖,挖出来的所有土石方工程,也都是他们一筐一筐的挑走。
修出雏形以后,平整的工作也用土办法来做,用牛拉着石磙,碾了一遍又一遍,当然,在铺水泥之前,还是得请压路机压一趟
也许是老天眷顾,自开工过后,没有下过大雨,也没有出过一起大的安全事故,在冬月初,一条崭新的水泥路终于竣工。
在揭下地膜和铺在上面的草席之后,平整的水泥路面,散发着银灰色的光芒,在家的男女老少们,像过节一样,拖儿带女的,笑着在崭新的路上走。
四叔高兴的给冯振昌打电话,“路提前通了,大家一致决定,通过这条新路的第一辆车,只能是你们家的,现在路的那一头。我们都用架子拦着呢,你们快回来一趟!”
得到这样的荣誉,让冯振昌很激动,放下了电话,他半天不出话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梅秋萍问他。
听他一,梅秋萍也和他一样。短短的失神了一会,这样的待遇,超过他们朴素的衣锦还乡的想法很多,乡下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样的安排,是对他们莫大的承认。
“不要愣着了,赶紧给一平打电话。刚好明天星期六,我跟玉萱。”梅秋萍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尖。
于是,难得的在不是春节的时候,冯家一家四口,踏上了回乡的路。
他们下五赶到了梅家湾,晚上的热闹,自不必。大舅和三舅他们的挂面厂,越办越红火。现在二舅又在镇里管着个砖厂,已经在塆里招了有十几个人,这个月就去厂里上班,另外的一个橱柜厂,他们家也是大股东,梅家湾的人。对待他们,已经不是对待普通的女婿和嫁出去的姑娘。
他们这餐饭吃的很不安生,经常有人进来打断,不过,冯一平发现。这样的打断,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好像都很享受。
梅秋萍和冯振昌,了一晚上,一定要让梅建中和他们明天一起上去,儿女这样高兴的事,一定要父母跟着分享。
第二天是个好天,太阳一早就出来了,给这冷冽的寒冬,增加了丝丝暖意。
在梅家湾吃过早饭后,冯振昌在前,冯一平在后,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村里那条路的路口。
四叔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辈——主要是年龄大,正坐在路口的木栏杆上抽烟等着。
没有什么虚头巴脑的仪式,大家寒暄了一阵,冯振昌把那些老人请上了车,四叔将准备好的一条红绸子,挂在冯振昌的车头,然后点燃了一挂鞭炮,两辆车就缓缓的向村里开去。
乡里的一些人也出来看热闹,有些不屑,又有些羡慕,他们住在公路边都好多年了,可是,他们的路,现在还是机耕路,而冯家冲的这条,可是十五公分厚的水泥路。
冬天的老家,昏黄色依然是主色调,路两边地里的麦,地边的茶树,是难得的绿色,塆前屋后那些高高的泡桐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树上的那些鸟巢,就格外的醒目,田边的河里,水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