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滦姑娘?”董游开口,走过去,讪讪地笑着:“这么晚了,姑娘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
玉滦这才放下那些草纸,看向董游。
其实她也没看出草纸上有什么名堂。不过是些花啊,草啊,或者几个人。又粗又短的线条,草纸又浸墨,便又太多莫名其妙的黑团――总之全是极其简陋c没有任何意义的简笔画。
玉滦打量着董游,眼神里全是轻蔑。
果然,这种人能画得出来什么好东西?大抵是不识字,只晓得在纸上胡乱画几个圈,乱画一气。倒更是浪费了纸张和笔墨。
董游看出玉滦眼中的轻蔑,笑得更尴尬了。
“你来冰璃馆多久了?”玉滦问道。
董游讪讪笑着:“回玉滦姑娘,不过数天。”
“数天倒是已不错了。”玉滦轻笑着,沉吟着说道:“你就从杂役做到了进屋的奴才呢。”
董游急忙低下头,像是十分害怕的模样:“是夫人念奴才可怜,幸好给了奴才一条活路。”
玉滦幽幽一笑,继续道:“怕是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升到管事了。”
董游一顿,低头说道:“姑娘可别取笑奴才了。奴才哪有萧管事那般的本事呀。”
玉滦只冷冷说道:“我们这主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
“她向来只管自己性子,想到什么怎么快活便怎么来了?我哥哥做了管事,也不是因为他有多大本事,只是因为那时她觉得刚罚了我哥哥觉得他可怜,刚好捏着前面那个管事的错处,便将管事这个位置赏给我哥哥了。”
“跟耍猴似的。”玉滦笑着说道。
董游十分紧张地说着,因为太紧张都有些结巴了:“玉滦姑娘可别这么讲萧管事,的确是有本事的”
玉滦全然没听他的话,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夫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董游愣神。
“因为她看你可怜,所以就帮你。你犯了错事,她也觉得没什么。可当她玩倦你了,看你便哪哪都是不耐烦,就像现在对我哥哥一样。”
玉滦轻飘飘地说道。
董游自然听懂玉滦这番的抱怨,不过他宁愿装作听不懂的模样,顿顿说道:“夫人对萧管事好得很”
“呵呵。”玉滦轻飘飘地笑着,这笑声像是在讽刺似的。
玉滦继续说道:“听说你以前伺候过夫人,所以她以前也是这么个疏狂的性子?”
董游倒是想问玉滦:你这么疏狂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真的能做伺候人的丫鬟?
但董游面上倒是装得极好,吞吞吐吐道:“不是啊”
玉滦便得意地笑起来。
最后玉滦说道:“我这些都是无心之话,说来抒发抒发便算了。你不必对外人讲。”
“是。”董游很认真地点头。
“夫人也不要讲。”玉滦提醒着。
“是。”董游缓缓点头。
玉滦又貌似无意地问道:“你可是已将整个屋子打扫了?”
董游点头:“正是打扫到方才。”
玉滦眸子一动,又问:“地可擦干净了?”
“自然擦干净了。”董游应道。
玉滦终是说道她此行的目的:“那时我扶夫人进里屋,觉得里屋里咋有点滑呢。你发现没?”
其实也不过是试探。
董游心里想着:终于问道这一句了,前面这东拉西扯可是把你憋坏了吧?
但他脸上的神情已转换成十分憨厚的模样。
董游一挠头,说道:“是啊,方才我还在想为啥这么滑呢。许是夫人将她的发油倒在地上了。”
玉滦紧紧追问:“夫人也觉得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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