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音支肘持着下巴,默默看着玉滦。
两个人明明互相一句话都没有,屋子里的氛围却像是愈来愈降到了冰点。
“你是不是怪我,责罚了你的哥哥?”
司璃音开口,看着玉滦的神情淡淡问道。
“奴婢怎敢?!”司璃音语气极淡,可玉滦的反应既迅速又夸张
“哦?”
玉滦双腿一弯,便毫无征兆跪了下来,说道:“夫人,既是哥哥不懂规矩,惹恼了您,您责罚他也是为他好,此乃常情。夫人对我们兄妹,是有收留和栽培之恩,先前还送哥哥人参养身子,奴婢与哥哥感激夫人都来不及,又怎敢怪夫人您?”
“是么?”司璃音毫无掩饰地轻笑一声,语气却平淡地反问道。
玉滦便一声干笑,此时她的眼眶也终于不再是红红的,说道:“事实的确如此,夫人。”
司璃音神情虽淡,微皱的眉头却展开了。
“行了,你起吧。”
司璃音轻咳一声,说道:“否则别人真以为我把你怎么着,让你大白天跪这儿呢?”
“多谢夫人。”玉滦便起了来。
司璃音抬眼,笼花端着一案新衣已走了进来,她面色喜悦,笑着唤道:“姐,新送过来的两套成衣,都在这儿了。”
司璃音一眼轻轻瞟过,漫不经心,手指随意在某一件上点了点,说道:“这件吧。”
笼花笑容顿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姐不再看看么?”
“不必了。”司璃音静静说。
“是。”笼花无奈,略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只得说道。
“把剩下的一件留下,我待会要穿。”
司璃音又说。
笼花已经是经常性地搞不懂司璃音想要做什么,所以这次,她终于习以为常了。
“是。”笼花沉沉道。
玉滦迎了上来,看着司璃音面上殷切笑着:“夫人,奴婢去烧水。”
倒是个伶俐的。司璃音暗暗想,便点了点头。
笼花却有些迷糊,问道:“姐不是方才从外边回来么?怎的又要出去?”
司璃音摇头:“我不出去。”
总要收拾体面些,才好去见他。
一番浓妆艳抹,司璃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许久没化这样浓的妆容了。
妩媚。
司璃音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想起了这个词。
怀孕以来,她一直清汤寡水,不乐意在妆容上面大费周章。
可今日不同。
今日她,非要去做一件事情。
笼花在一旁怔怔看着,虽是时不时打打下手,却仍像是神游太虚般魂不守舍。
司璃音收了化妆匣,轻咳一声算是提醒笼花。
笼花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主子只是不断的赞叹:“哇,姐,你可真好看。”
司璃音没因为她这句夸赞就乐,而是用涂满鲜红蔻丹的手敲了敲桌子,说道:“方才怎么开差?走神到哪里去了?”
笼花脸一红,再不好意思地挠头,说道:“姐,你可真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
司璃音无奈:“你方才走神的表情都那么明显了,要是我还看不出来,只怕是白活在这世上几十年。”
“你方才想什么?能说来听听吗?”司璃音重复着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到姐扮这么艳丽的妆容。”笼花说道,“但细细想来也没有多久,一年都不到,却像是很久了。”
笼花笑:“姐由未出阁的姑娘,变成了怀孕的准娘亲。今日姐明明画得以前的妆容,奴婢却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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