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已经跌到了谷底，不足为惧了。

    塞巴斯蒂安科踉跄了两步，长剑拄着地面，支撑着身体，但是，能够明显看出来，他的胳膊都在颤抖，鲜血不断地顺着手腕流淌而下，再沿着剑身滴落在地上，很快便积累了一小滩。

    面对四个强力对手，在自身战力不足五成的情况下，塞巴斯蒂安科还干掉了两人，重伤两人，这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甚至，这是近乎于奇迹的战绩！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塞巴斯蒂安科的肺部简直跟拉风箱一样，外伤和内伤加在一起，让这位执法队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至此，塞巴斯蒂安科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个局。

    如果……如果没有拉斐尔拼着受伤刺他的那一剑，如果不是他不得不带伤作战，现在局面也不会恶劣到如此地步。

    什么三天之后重返卡斯蒂亚决一死战，根本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让塞巴斯蒂安科迅速赶回亚特兰蒂斯，然后在半路对他设伏！

    这个计策很完美，尤其是拉斐尔的演技，更是逼真到了极点。

    其实，对于拉斐尔而言，也并不是演技爆发，那些仇恨已经在心底压了二十年，她并不需要对此做过多的伪装，只需要适当的语言引导，就足以骗过很多人了。

    “看样子，我要输了。”塞巴斯蒂安科说道。

    他的身形已经是开始微微摇晃，但还是保持着努力站稳的样子。

    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这位执法队长对自己的身体状态了解得很清楚，这种情况下，面对全盛战力的拉斐尔，他的胜算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没有人可以一直赢。”拉斐尔说道：“我只是拿回二十年前的胜利而已，然而，这一场胜利，来得终究太晚了些。”

    太晚了，晚到了他都已经不在了。

    塞巴斯蒂安科没有多说什么。

    “看你这个样子，我本该很开心才是。”拉斐尔轻轻地摇了摇头：“然而，并没有。”

    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东西改变了，然而，也有很多情绪一如既往。

    “你值得开香槟庆祝。”塞巴斯蒂安科说道：“另外，等我见到维拉，我会和他好好聊聊。”

    拉斐尔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就算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维拉，又能和他聊什么？”

    “聊聊这些年的风雨……”塞巴斯蒂安科淡淡说道：“也聊聊一个用半生时间为他报仇的女人……”

    这一刻，似乎他和维拉之间的仇恨已经消弭了。

    拉斐尔闻言，绝美的容颜之上有着一抹微微地动容，随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科，轻声说道：“英雄迟暮，和维拉相比，你也能算是半个英雄。”

    这一句话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似乎心中的浓烈恨意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带着怅惘的感怀，以及长长久久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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