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去报仇!否则,敖天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孩子们!答应我!答应我——!好好活着!”
雪梅深濒死的眼睛,紧紧望着他,等着他答应。
只要他应了,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沙魔的眼睛,也在所有人背后,紧紧盯着胜楚衣。
“怜怜……”他眼眸垂下,两行清泪落下,化作细碎的鲛珠,落在露台的地上,之后穿过护栏,从高高的星月楼上,坠落而下。
“答应我了,便要做到,楚郎,我在天上看着你!”雪梅深的手从他脸颊垂了下去,终于闭上了眼睛,结束了漫长而不堪的一生。
沙魔满意转身,刚要离开,觉得戏要做足,对始终笔直立在前面,脸色极为难看的紫龙道:“这位姑娘,节哀顺变,这里也该是用不到我了,在下告辞。”
紫龙随手从腰间拿出银子,将她打发了,之后带上了门。
沙魔立在门口又静静听了一会儿,屋内,尽是胜楚衣压抑的哭声,近似哀嚎一般,心碎欲裂。
一抹冷笑在脸上绽开。
你不爱我?没关系!
让你尝尝彻底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让你被她临死的誓言束缚,一生一世不能报仇,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一个彻底崩溃、心死的男人。
一个被彻底毁掉的胜楚衣。
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痛怜惜啊!
她将那一锭银子抛向空中,再重新接住,转身下楼去了。
屋内,紫龙也在听着外面,等到确定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才转身低声对着露台道:“走了。”
胜楚衣哀恸欲绝的脸骤然凝固了下来,哭泣戛然而止。
他将怀中的死人翻扣过来,咔嚓一声,撕了背后的衣衫。
光洁如玉的脊背,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那只飞龙刺青。
他痛惜道:“还真是逼真,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又身在何处,还有那两个孩子……”
紫龙走到近前,将他扶起来。
这人刚刚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与挚爱之人生离死别,受了一番肝肠寸断之苦,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尊上何时发觉有异的?”
胜楚衣看着她苦笑,“第一眼见了,便觉得不对,可碍于那张脸,始终不敢怀疑太深,若是她遭逢磨难,心性大变,也未可知。万一错怪了她,可该如何是好。”
“那您刚才,却又为何这般笃定?”
胜楚衣精疲力尽般地坐下来,长长一声叹息,“从未笃定,只是莫名觉得,怜怜不该是这样。而直到最后霜白剑伤了她,才确定这是个假的。”
紫龙这才去了满脸的冰冷,倒是颇为有些自豪道:“是啊,天命神皇,万物不侵,如何会被霜白剑所伤!相信圣女一定不会有事的!”
胜楚衣却凝眉道:“可她若是离了璃光,就难说了。天命神皇是璃光的信仰,失了信仰的神祗,便失去力量。她的乙木生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大概……,人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
“尊上,那我们该如何将圣女寻回来?”
胜楚衣看了看露台上雪梅深的尸体,“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临死之时,该是已经良心发现。”
他眯了眯眼,心焦如焚,却无可奈何。
这个女人临死时曾说,“敖天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孩子们!”
只怕她是在向他示警,要随时提防敖天的眼目,不能轻举妄动,而那孩子们,所指的并非梨棠和北珩,而是萧怜腹中的龙凤双胎。
他若擅动,那两个孩子就会有危险。
可若不动,那已经远在天边的人,又生死未卜,让人无时无刻不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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