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萎靡下去,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形势又发生了颠倒性的反转,秦远带着这四十九人如同开闸洪水,宣泄而出,一个照面便将迎面军士全部冲垮。
“离阵收缩,兑阵补位!”
“震阵左翼,全力而行!”
“坤阵后撤,殿后拦敌!”
……
哪怕体内的灵力急剧消耗,哪怕因为踏动罡步而行两条腿都是麻的,哪怕因为主持着如此之大的阵法而承受了事先估计的数倍的压力,秦远仍旧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按其计算不断的使阵法处于攻击与防御的最好平衡状态。
以秦远为首,两翼人马不停变换,这般不到一刻钟,他们已经在这近二百人中来回冲锋了三次,将对方阵脚彻底冲乱,前进后出,后、进前出,再到后来,陈布一方人马彻彻底底的完全溃败,提不起丝毫的反击气势。
这是百战营成立至今,遇到的一场最大的败仗!
“草,爽,这才叫牛逼,这才叫吊炸天,这才叫特么的战斗!”
牛三槐在冲阵中期受到暗算,但很快又忍着伤痛加入到阵列,一路冲锋,直到两方人马胜败再无悬念,这才停下脚步,将盔甲撕开,裸露出热气蒸腾的胸膛,大声吼叫,以宣泄胸腔里那股如火烧般的兴奋激动之情。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任鹤一身白衣被汗水湿透,锋锐如镜的君子剑倒插在身畔,鬓发散乱,仰首望天,朗声吟诵。这首词本是岳飞岳王爷所作,抒发的是强烈的渴望建立功名,不愿虚度光阴的情感。
任鹤被困在地下十多年,青春不再,满心荒凉,此时的胜利虽说只是一次军演,但其胜利过程的曲折与酣畅,将其心中的荒凉阴霾一冲而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喜悦与豪情,也让他对未来从迷惑迷茫转而期待满满。
他忍不住豪情万丈,吟诵出岳飞的这首千古名篇《满江红》。
秦远一个人站在中央,布满汗水与尘土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目光如炬,将周边之各型各状缓缓收入眼中。
胜了!
这段时间的绞尽脑汁没有白白浪费,最终以这般摧枯拉朽的姿态赢下了这场军演。
没有人不喜欢胜利,更没有人在巨大压力之下讨厌这种如畅饮烈酒般的酣畅大胜,秦远是人,还是个弱冠之年青年人,那
强烈的喜悦几乎是掩不住的。
可是没等这喜悦爆发出来,一股更加剧烈的惊恐之意忽的掠上了他的心头。
秦远的左手边是牛三槐任鹤等大胜之下,喜由心生,互相撞击着胸膛,击打着拳头,取出美酒大口畅饮,任凭汗珠与酒浆欢快飞溅的众人。
秦远的右手边是陈布带领下的人马,这些人在人数占优,经验占优,几乎任何方面都处于优势的状态下,被秦远酣畅击溃,无比的溃败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就如乌云压顶一般,让所有人变得无精打采,或坐或站,或恼火或耻辱,不一而足。
他就如一道阴阳分界线,分割开了胜利与溃败,分割开了兴奋与叹息。
但这仅仅是一场演习,倘若是战争呢?
战争来临,又是何等情景?
胜利的一方还能如此兴高采烈的庆祝吗?失败的一方仅仅是恼火耻辱吗?
到了那个时候,挥洒的不再是香醇四溢的美酒,恐怕将是粘稠黑褐的血浆;低头叹息的人恐怕也再无力气去低头叹息,他们都将是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在那一刻,秦远感到了从未曾有过的沉重,他的头顶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似乎变成了判官中的判官笔,轻轻一挥,就能决定他们的是生是死,同时又决定了另外一方人马究竟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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