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萧江沅抱膝坐在火堆前不远,竟是破天荒地拘谨,伸手取暖都不大方。忽见她打了个寒战,李隆基便转身进了他的营帐,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雪白狐皮的大氅。他刚想披到萧江沅身上,想了想,转而往自己身上一搭,双臂一撑,然后坐到了萧江沅身边,直接把她包进了自己的怀里。
萧江沅愣了一愣,便挣扎着起身,肩膀却被李隆基死死按住
“你也不怕动静闹大,引人侧目。”
“难道大家和臣如此这般坐在这里,就不引人侧目了?”
李隆基只当没听见,道“怎么,明明是我要封禅,你却好像比我还要紧张?”
感受到这狐狸皮确实相当保暖,萧江沅便不再难为自己,收回烤火的手,将大氅往腿上裹了裹“臣只是瞧着天色不好,有些担心。”
“担心我这大典美中不足,有给人说嘴的地方?”
“大家毕竟是天子,若天公不作美,可不是要失了颜面?”
“谁失了颜面?”已逛完四周的李业突然探头过来,坐到了萧江沅的另一边,他伸手摸了摸狐狸皮,忍不住赞叹道,“这狐狸皮真好!颜色也好!三哥”
李隆基立即冷冷地道“不给。”
“我拿这件貂毛的跟你换!”
“不换。”
李业“”
李成器等人也都围坐过来,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听闻了萧江沅的担忧,李业断然道“不会的!我三哥是天命所归,登基以来四海安定,哪次祭祀不是好天气?这一回,上天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放心吧,阿沅。”
话音未落,李业便觉鼻尖一湿,他刚伸手摸了摸,便感觉到更多的水滴落在了头上和脸上,一时怔愣,什么也再说不出来。
见这几位贵人面面相觑,仿佛被雨敲傻了一般,萧江沅忙起身招呼他们进营帐避雨,同时忙去将张说寻了过来。
帐内十分安静,气氛有些诡异,让张说颇忐忑不安。封禅是他提出来的,大多准备也是他做的,顺利了一整年,眼看便要大功告成了,偏偏这个时候,竟然开始下雨了?阴风阵阵,凄风苦雨,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怎生是好?
他最担心的是,圣人此番还是把事情都交给他去办。人世间的事都好说,这下不下雨是天注定,他实在无能为力啊。他正忧虑不已,忽听李隆基道“封禅大典自然还是要如期举行的。”
知道了李隆基的意思,张说多少松了口气“圣人放心,不论明日是晴是雨,老臣都会备好一切,力求万全。”
李隆基点了点头,便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直到营帐内只剩下他和萧江沅二人,他才轻声叹了口气,往榻上无力地一倚。
萧江沅走到李隆基身边坐下“大家不改大典之期,便是不避讳这雨。这圆满随上天给不给,这口气,大家却总要争上一争。”
李隆基轻哼一声“上天选择在此时开始下雨,或许是想说我不该封禅,不配封禅,我若是因此而改期,岂不就是承认了这一点?我偏不!都说这皇权天授,可上天除了年年给我天灾,都做过些什么?江山是我治理的,国情蒸蒸日上,是我殚精竭虑熬出来的,我要把我这些年的辛苦和成就,跟这上天说上一说,有何不可?他爱听也好,不爱听也罢,我是不会因为一场雨就退缩的!”
话虽如此,李隆基却仍是一晚上都没睡着。他越想越气,竟真的跟上天闹起了倔脾气。萧江沅始终侧耳倾听着帐外的声音,希望能有奇迹发生——钦天监说,这雨已酝酿了许久,恐会下上三日不止。
寅时刚过,便听外面喧哗起来,萧江沅和李隆基对视一眼,好奇地走到帐外。只见所有人都欢欣雀跃,朗然而笑,四处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帐外便站满了人。
“雨停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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