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无奈地看了一眼三弟,还是道:“仍需注意。”
“谨遵长兄之命!”李隆基一个长揖,便揽住想要偷听的李隆业的脖子,扬长而去,“你不是说要一起么,来啊!”
大明宫内,拾翠殿中。
烟纱蔓地,熏香萦绕,上官婉儿懒懒地倚在榻上,若有所思,不久,倏地讽然一笑。
昨夜,她总算来得及赶到玄武门,可刚一登上玄武门城楼,气还未喘匀,便听外头传来一阵阵呐喊。
“捉拿上官婉儿!”
“交出上官婉儿!”
“诛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颇觉可笑,原来自己竟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可下一瞬,她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李显正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沉沉,闪烁不定。
她当即便明白了,心下不禁冷笑,表面却连忙跪下道:“若是交出婉儿,可保圣人与皇后万,平息太子叛乱,婉儿万死不辞!只是交出婉儿之后,若逆贼得寸进尺,再索要皇后,圣人又当如何?”
李显何尝想不到这个,只是眼见逆子兵临城下,他实在心中焦灼,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如此无声过了半晌,外边也是一片寂静
。李显等人面面相觑,纷纷走到窗前看去。
“刘景仁只有一百多人,臣等却有三百多人,臣请强攻而上,大业成矣!”李千里急道。
李重俊惊道:“你你这是想杀了阿耶?不成!将军让我再想想!”
“太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将军,你让我再想想吧”
上官婉儿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李重俊一副优柔寡断毫无担当的模样,心下便是一定。他们势如破竹又如何,摊上这样的君主,只能是一败涂地。
果然,因寡不敌众而逐渐退到玄武门城楼前的杨思勖一见此景,当即嘿然一笑,扬起大刀就朝羽林中郎将野呼利砍了过去,当即头颅旋而飞起,血花四溅!
野呼利是李多祚的女婿,又是李重俊的前军总管,见他刹那间身首异处,李重俊这边立时哗然一片,军心动摇不止。便在这时,李显推门,站到玄武门城楼的栏杆处,大声道:“诸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唐的禁军,是我大唐天子的卫士,为何要跟着太子和李多祚谋反?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我不仅会赦免你们的罪过,还会保你们一生荣华富贵!”
此言一落,立时便有将士围住了李多祚等将军,举枪便刺。李千里则与杨思勖缠斗后战死。李重俊见势不对,带着数十个亲卫,调转马头便逃,却在逃至终南山脚下,歇息片刻时,被手下斩杀!
至此,又一场血淋淋的政变,落幕了。
武三思一死,上官婉儿便又失去了一座靠山,李显待她又是如此凉薄,韦后也不过利用更多,这样漂泊不定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她忽然想起了那身挺直的腰板。
李显朝堂之上虽表现得非常震怒,回到内庭却温和许多。对于萧江沅擅自离开乾陵一事,他装作不知,只道是萧江沅从未出过宫去,还继续让她做从五品内给事。不仅他如此,就连安乐公主也再不提索要萧江沅一事了。
这孩子分明谁都未曾投靠,却仍能如此,而她费尽心机八面玲珑,却最终尽失人心。
可是不对啊,她的经历与自己的那般相似,又是自己一手教导,可最终,她们为什么会走向两条完不同的路呢?
从神龙政变那夜起,上官婉儿就十分想不通,到如今亦然。
“萧内侍至。”门外忽然传来了宫人的声音。上官婉儿立即醒过神来,柔柔一叹,神色如常般温婉。
萧江沅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方叉手微笑道:“婕妤安好。”
“不知萧内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