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桓彦范噎了一下,顿了顿又道:“不论天意民心,都已思念大唐李氏久矣。群臣不敢忘怀太宗皇帝和天皇的恩德,所以才尊奉太子,诛灭犯上作乱的逆臣。臣叩请圣人,早日将帝位传给太子,以顺从上天与臣民的心愿!”
张柬之立即率众臣跪下叩首:“臣叩请圣人早日传位给太子,以顺从上天与臣民的心愿!”
殿外将领一见此景,也立即率众将士跪行军礼,一时声音列列,久久不息。
武曌神色渐敛,眸光忽然一定:“李湛?”
叩首的人中,有一文秀的将领身子一僵,起身走到武曌身前不远,重新跪下拱手:“臣在。”
武曌抬起了手臂,一直立在卧榻一旁的碧衣女子立即上前,双手扶上去,却见武曌手背一转,躲开了。
那碧衣女子乃是有“内宰相”之称的上官婉儿,天皇在世时便已受女皇赏识,身居才人之位,多年来在女皇身边举足轻重,极得恩宠,今夜女皇待她却与往日大不相同。众目睽睽之下,上官婉儿鲜少地微怔了一下,旋即温婉一笑,收回双手的动作配合着双脚的后退,温顺而柔和。
上官婉儿一退下,武曌的手便又翻了回来。
众臣不由面面相觑,便见方才那个身量瘦小、面容清秀的小宦官从灯火明灭处走上榻前。那一身浅绯色官服虽有些松垮,身姿却挺立得十分端正,那面上带着一抹标准的微笑,仿佛不知道此刻发生着什么。他脚步极稳地走到女皇身边,轻柔而稳妥地扶住了女皇的胳膊,那一站定一抬手,动作潇洒,却也同时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精致。
众臣认得他,却不知道他是谁,只记得上次见他,其身上的官服还是青色的。那是在大半年之前,朝参完毕,女皇寻一个唤作“萧郎”之人,便是他走到女皇身边。
见女皇随即握住了小宦官的手,眼睛朝小宦官周身一瞄,便溢出了满满的笑意,众臣一时心中雪亮——传说这半年多来,女皇又宠幸上一个面首,这才不仅鲜见朝臣,连张氏兄弟都见得少了,原来便是他。
不起眼的角落里,青年禁军目光灼灼,紧抿的薄唇稍稍舒展,渐渐卷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也听说过新面首的传言,却并未放在心上。一则自从张氏兄弟入宫并宠冠后宫之后,便再没人敢给女皇进献面首了,无人进献,这个面首从哪里来?二则,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趁着女皇病重倾心揽权的张易之或许不会在意,向来爱吃醋的张昌宗可绝容不下,宫中必然会掀出风浪来,可是这半年来的宫闱简直不能更太平。
眼下见到真人,他终于明白这原因。
沉稳内敛,规矩低调,这样的词,有朝一日也能形容一个十一二岁的宦官面首;从头到脚,简直无可挑剔世间怎会有这种人?
感受到各类目光的注视,小宦官朝武曌微微一抬眼,便迎上她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一时间眼中的责备都变作了无奈。武曌这才敛去笑意,重拾威仪,向李湛走去。
“是你杀了张易之?”武曌瞥了一眼李湛身上还未擦去的血迹,“我待你父子不薄,竟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桓彦范正色拱手:“昔日天皇把太子托付给圣人,是希望圣人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当年太子尚且年幼,便也罢了,如今他年岁已大,却还一直在东宫当太子,敢问圣人,可对得起天皇临终前的嘱托?”
武曌挑了一下眉:“说得好似他临终前,你也在卧榻边上一般。”
桓彦范噎了一下,顿了顿又道:“不论天意民心,都已思念大唐李氏久矣。群臣不敢忘怀太宗皇帝和天皇的恩德,所以才尊奉太子,诛灭犯上作乱的逆臣。臣叩请圣人,早日将帝位传给太子,以顺从上天与臣民的心愿!”
张柬之立即率众臣跪下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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