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透着让人莫名心律失常的晦暗。

    走到他今天这样的地位，经历和学识早以将他打磨成一只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执桌谈判，一举一动，浑然天成，让人找不出毛病。

    迟不晚深深意识到，这个男人，饱受上帝垂爱。

    倘若是女子被他深深凝视，必定趋之若鹜。

    可她此刻，却是满心的冷。

    太过理智，一眼看去只道太过无情。

    时光惊艳了他的成长，却没带走他与生俱来的冷漠。

    离别经年，他的沉窒，只会让她更不敢轻易招惹。

    这场心理战，季余生有意在沉默中和迟不晚一较高下。

    可很显然，棋不逢对手。

    迟不晚隐隐有了不耐烦。

    所以开口的嗓音，加了明显的火气：“季总到底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又想知道什么？”

    “迟不晚！”

    季余生却在这时，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仿若骤雨密集而下，一下就砸碎了她的眸光。

    温淡的笑意，风化入迷离的光晕里。

    迟不晚大脑一片空白。

    昨天她因为有人拉着她赶往厨房。

    说是袁乐枫因为酒店的事情正被这位季总大训特训。

    说是她有救人的功劳，说不定可以替袁乐枫说上两句。

    走的仓皇，冒失的撞在他身上后，他也这样叫过她的名字。

    只嗓音不同，语气不同。

    他看她的眼神亦更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迟不晚又说不出。

    迟不晚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开口才发现竟是无声。

    片刻，只听那人继续道：“在这六年里，我的人生远没有外面看起来的这般风采，事实上我把自己过的很混沌。”

    混沌？

    迟不晚眸色困惑，但呼吸却有些不稳。

    她用力抿了唇，安静的等着。

    面色平和，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指尖隐约有了颤栗。

    “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却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对你的表达，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旧时模样。”

    仅仅一个尾音，迟不晚就瞬间苍白了脸色。

    她呼吸急促，碎光的眼眸中酝酿起波涛汹涌的激烈浪潮。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的问着：“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忘了自己？”

    “嗯！”

    那样轻淡平缓的嗓音，却让迟不晚麻了神经。

    时间停滞。

    过了一会。

    季余生看向迟不晚，眼神清明。

    语色复杂，重复低呢喃：“是”

    静！

    整个世界都是静的。

    会议室尤其的静。

    迟不晚如遭雷击。

    瞬间的，一下就丧失了所有反应。

    “是”

    一个字，最简单的一个字。

    却宛如拥有燎原之力，烧灼着她所有思绪。

    灰飞烟灭。

    渣都不剩。

    “你？”迟不晚声音窒息沉重，淹没了耳鼻。

    仅仅一个字，竟耗尽了她全身力气。

    甚难继续吐出言辞。

    他看着她。

    她也在此时对上他看她的眸光。

    追逐的眼神，意图在困境中找出突破口。

    他的容颜，一度深刻在她的骨髓里。

    那般熟悉。

    她细细刻画，心珍藏。

    惶惶的灵魂，却不期然的从骨缝泥泞里窜逃而出。

    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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