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侯阳烈这几天的气性相当不好,不仅是因为朝觐时受过那一番奚落,更多的是因为女儿炎姬阳明期的奇怪举止。全\\尽管炎姬那一次并未向父亲透露在天宇轩中的所见所闻,但阳烈最终还是从许凡彬处辗转得知,女儿曾经见过练钧如,这一点令他暴跳如雷。
若是论身份地位,练钧如并无不妥之处,毕竟,中州使尊之名威震天下,所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王权。然而,在炎侯的心中,一个来出自山野的少年,又哪里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当日在隆明殿,他才会出言阻止炎姬的奇怪举动,可却没有料到,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女儿竟会真的对练钧如生出兴趣。
“彬儿,你倒是,寡人如今应该如何”心烦意乱的炎侯挥手召过许凡彬,竟是满肚子的火气,“明期这个孩子向来都是不兜搭那些贵胄子弟,让寡人放心得很,如今竟是突然变了模样,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么”
许凡彬心中苦笑不已,面上却只得恭恭敬敬地道“父侯檄,妹兰心蕙质,她既然会对使尊殿下有所兴趣,应该有她自己的道理,不一定就是所谓男女私情。不过,依我当日所见,这位殿下确实不简单,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敢于一掷千金为几个区区家奴置下兵器的,我敢天下权贵并没有几人能够办到。不仅如此,我总觉得洛公子和全公子竭力撺掇这位殿下置买家将,内中似乎别有详情,而他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炎侯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乡下穷子,不过是走了一点运气,否则又哪会有如今的风光暴发户而已”他见许凡彬不敢反驳,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彬儿,寡人膝下只有明期这么一个女儿,至今也没有子嗣可以承袭大位,每每想来便是扼腕叹息。唉,你无论文韬武略俱是不同凡响,为何不是寡人的亲生骨血若非寡人和你的师傅早有约定,你又是身负重责,让你娶了明期,寡人再将这诸侯之位传给你,又何来烦恼之处”
许凡彬闻言心中感动,他虽然被炎侯收为义子,却因为卑微的出身和师傅的嘱咐始终保持低调。旭阳门中弟子多为朝中贵介子弟,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若非得到师傅旭阳门主宠爱,再加上炎侯阳烈的器重,断然不可能身居首徒之位。如今炎侯一语道破心意,他顿时再难抑制心中感激,双膝跪倒在地,颤声道“父侯器重,凡彬铭感五内。儿臣自知出身低微,决计配不上妹,还请父侯打消此意不过,父侯尚在鼎盛之年,后宫诸位夫人也必定会有子嗣,还请父侯放宽心凡彬既受父侯和师傅养育之恩,便当尽心竭力以图报效”
炎侯阳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上前亲自扶起了义子,“彬儿,你有此意,为父就颇感欣慰了。你的身份地位皆为寡人赐予,旁人谁敢三道四练钧如区区一个山野草民,得了机缘尚且可以居于庙堂之上,又何况你堂堂旭阳首徒天下四大门派之中,无忧谷不过装神弄鬼,寒冰崖一群女子难以成事,黑水宫行事诡秘,难上台面,只有旭阳门秉承我炎国阳氏血统,正大光明,足以为一时领袖你虽不能接替寡人的大位,但有朝一日,必定可以傲视群雄,成就一时之大业”
炎侯这这一番话得气势十足,到最后的“大业”二字时,他竟是忍不住运出了旭阳门最纯正的霸气心诀,身旁的许凡彬竟是隐隐被压服得抬不起头来,心中更是生出了高山仰止之感。勉强镇定了一番心神,他方才点头道“父侯之心,儿臣明白了,定会将旭阳门发挥光大,令其他三门望之悦服”
“好,很好”炎侯阳烈忍不住仰天长笑,许久才止声,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个白衣少年,“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年纪就能有所担当,比那些旭阳门中的贵介子弟强上百倍怪不得你师傅口口声声称许不已,就连明期那丫头也对你言听计从,赞不绝口既然你有如此大志,寡人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你可敢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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